姜浓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寒冬已至,虽雪还未到,但空气中都氤氲着磨人的冷意。 “茗春——” 姜浓撑着床榻半坐起来,又觉得自己的脑袋着实沉重,抬手去按住额角揉了揉才好些。 听到她的声音后,茗春急忙推门进了房间,“小姐,您醒啦?” “嗯,我昨天是怎么了?”姜浓仍旧记得自己昏迷在画舫上的场景。 她有些惴惴不安,难道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吗? “小姐你喝醉了……所以才会晕倒,昨日回来时已经给您喂了解酒汤,现在头还疼吗?”茗春端着温水递给她。 姜浓微微摇了摇头,接过温水喝了两口后,才疑惑起自己为什么会喝醉? 茗春显然也很奇怪,她不解地问道:“小姐您昨天喝酒了吗?公子们将您抱回来时,一身酒气……以您现在的身体,似乎还是少喝酒为妙。” “我没有喝酒。”姜浓一脸无奈。 思来想去,她将缘由归结到了鹤灵渊的吻上。 难怪不得他会疯成那个样子,看来是喝了很多酒,酒气将他浸透,连带着姜浓都被传染了。 这自然是不能明说出来,不仅不能说,姜浓还得瞒着…… 她在心底暗骂了一百遍鹤灵渊后,才稍稍解气。 茗春看她不想回答,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小姐您知道吗?谢家现在可真是焦头烂额了,那个谢佩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嫁给贺伯安……”茗春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语气免不了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姜浓讶然,她问:“谢佩媱嫁给贺伯安?这是怎么回事?” 昨日鹤灵渊不是说进了隔壁舱房的人是太子吗?怎么是贺伯安? 茗春兴冲冲地与她八卦着:“昨天在画舫上谢佩媱喝醉了,与贺伯安衣衫不整地抱作一团,宾客们都看见了,这种情况之下,说没有猫腻谁信啊?指不定就是两人有私情在幽会呢,借着酒意就失态了。” “不是的。”姜浓淡淡反驳道。 她把杯子递到茗春手上,又叹了口气,前世的孽缘今生又重蹈,冥冥之中好像真的逃脱不了。 命运的波涛汹涌而至,它不会放过任何一艘试图偏航的船。 但姜浓并不惧怕,既然已经选择远离漩涡,那么终究还是能获得一线生机的吧……? 她心存疑虑,可如今再没了更好的法子。 若真是信了鹤灵渊的话,她才是天真。 他醉酒发疯,可她一直清醒着。 没有那么简单的,但凡出了一点岔子,那都是拿命去赌,姜浓又不是赌徒,她怎么可能下场? 所以为了防止再次被鹤灵渊扯进这场深渊中,姜浓决定及至与闻毓成亲前,都不会再离开姜府半步。 既然无法定心,那便只能将一切都囚禁在理性的枷锁中。 打定主意后,姜浓又吩咐茗春去给她找来一些话本子打发时间。 她刚起床用了早膳,姜叙就来了她的院子。 昨天姜浓突然昏迷,受惊吓最严重的就是他。 “小妹,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对你说话。”姜叙端坐在姜浓对面,一脸歉意的神色。 他心中不好受,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宿都没能入睡,导致眼下印了一大团青色,分外显目。 姜浓笑着摆了摆手,“不关二哥的事,是怪我自己。” 怪自己老是对鹤灵渊心软,老是屈服在他那不经意泄出的脆弱神态中。 更怪自己始终无法肃清内心深处的踟蹰不决…… 姜叙看她真不生气,也就没有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他倒真像是只来道歉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下去。 姜浓推了推桌案上的热茶,抵在姜叙的手边时,她才不经意问道:“昨日你跟冷霜可说清楚了?” “嗯,说清楚了。”姜叙接下她的好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然后呢?”姜浓满脸憧憬,已经开始幻想师冷霜做自己二嫂的幸福日子了。 “没有然后了。”姜叙嗓音漠然。 “什么?怎么会没有然后……你没有顺势说娶她吗?”姜浓急了。 她拉住姜叙的手臂,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二哥,你不会看不出来她好感你吧?还是你不喜欢冷霜?” 姜叙垂下目光,“不是。” “那是什么?为什么会谈崩了啊?”
接箭(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