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言明应允,或许他并不会来。” 姜浓轻轻叹出一口气,心知姨母是为了帮她主持公道,今日姜叙和姜韫也在,不管两人之间有何龌龊,大抵还是要摊开说清楚,否则姜家两兄弟岂会轻易放过鹤灵渊? 若是鹤灵渊一人抗下,那到时候姜浓这边的人更是不会罢休,毕竟他们可不能容忍姜浓受到半点委屈。 说白了,今日这桌席面,就是陆卿云牵头拉开的兴师问罪之筵。 姜叙久未出声,厢房内静下来后,他反倒开口道:“不来也无妨,我兄弟二人自会去寻他的。” 他神情淡然,似乎说的就是平常寻访知己好友同游时的随性,实则眼底却暗含讥诮与讽刺,明明白白袒露出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姜浓心口又胀又酸,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后,才软声道:“二哥,谢谢你。” 谢你前世所做的一切,谢你无论何时都站在我身后,更谢你倾尽全力的偏袒和爱护。 姜浓还是没忍住,抬手掩面而泣,她的哥哥们和弟弟啊,为她做的够多了,前世她又欠他们太多,真不知道该如何偿还才能平复心中的酸涩与感激。 姜韫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面上,脸上的笑意早就收回,此时冷着一张脸,与姜浓生气发怒时几乎一模一样。 他道:“阿姐,你心中不要有丝毫受之有愧的情绪!因为我们是家人,所以无论作何举动,都会以你为先……并且爱护你这件事也是我们从小贯彻到大的,如今已然成了习惯,若你独自一人不需要我们时,我们才会觉得受伤呢。” 如此贴心又慰藉的言语,姜韫很少吐露出来,要是搁在平时,姜浓定要缩着脖子骂他一句肉麻,可放在现在,她只觉得无比安心。 不管怎样,她身后都有家人。 他们爱着护着她,那她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此生平安顺遂,再不受半点前世的坎坷与折磨。 “好啦,瞧你们一个个的,都还是小孩呢……有什么事情还有长辈在,哪轮得到你们冲锋陷阵。”陆卿云笑起来,又递过一张帕子给姜叙,示意他帮姜浓擦一擦眼泪。 师冷霜虽然没有出言说什么,但她抬手环住了姜浓,手掌轻抚着她的肩头,暗含安慰之意,又仿佛是在无声告知她,除了你的兄弟们,还有我呢。 姜浓觉得自己的情绪还是太过起伏不定…… 竟不记得现在的姜浓眼皮子为何这么浅?或许还是因为见到他们,所以她才会格外敏感又触动。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收拢,继而轻声道:“与鹤灵渊和离的原因在我。” 此话一出,厢房内又静了下来。 屋外抬手正要叩门的人也顿住了动作,他身姿挺拔地立在门口,透过玄色锦袍,依稀能察觉出他右腿上似乎有伤,站立时大部分倚仗着另一条腿。 “因为我变心了,我不喜欢鹤灵渊了,所以才会提出和离。而他是无辜的,一直未曾说明真相,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故而才会对你们一再隐瞒,现在我却不想瞒着你们了。” 姜浓眼角泛红,面上神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震惊到姜韫立刻反问她:“阿姐,你确定?我怎么不太相信啊。” 说姜浓变心那简直就是在说明日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一样,毫无说服力还显得格外古怪。 毕竟姜浓有多喜欢鹤灵渊,那都是人人可见的,她自小性子就执拗,认定的人或事从不更改。 不懂得及时止损,梗着脖子一条道走到底,非要看看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结局。 前世的姜浓便能证明这一点。 她冥冥之中知道待在鹤灵渊身边有危险,可到最后还是不肯离他而去,直到被那一杯毒酒害死了,才如同落到了实处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终点。 不止是姜韫不信,在座其他几人也都不相信。 姜浓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但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重复道:“若不是因为我变心,那我又怎么可能与他和离呢?你们也说了,我那么爱他,往日分别片刻都受不了,可我现在还像是以前喜欢他的样子吗?” 她太镇定了,脸上没有分毫悲伤和不舍。 在说到鹤灵渊时,她的眼底也不再带着以前那种灼热刺目又明晃晃的爱慕之情,剩下的只有满不在乎的漠然和决绝。 正在几人因此沉默时,厢房的门却被人推开了,男子的声音随即响起,“你们还是被她骗了……若她真变心,怎么可能还会为我找借口开脱?”
借口(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