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果然有雨。 晨起便落下来一场大雨,急匆匆来又急匆匆地鸣金收兵。 鹤灵渊穿着官袍出门时,大雨刚歇,雨后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和草木味道。 黑靴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溅起几滴雨水洒在了袍角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又轻轻啧了一声。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鹤灵渊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哎,贺六,等等我啊,急什么,时辰还早呢。” 卫呈言的声音响起,鹤灵渊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停下来等他一路。 “怎么,你还没哄好你家那位小妻子啊?她又给你气受了?”卫呈言追上他,歪着脑袋跟他说话。 鹤灵渊面无表情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卫呈言:“有气也不要牵连我啊,我是无辜的,灵渊,要我说啊,对待女子还是应该收放得当,方能相处得更好。否则就有些女子喜欢蹬鼻子上脸,你越是宠她,她就越骄矜,不拿你当回事了。” 往日卫呈言也会絮絮叨叨一些类似的玩笑话,但今天鹤灵渊听着却觉得有些刺耳。 他微微偏头盯住卫呈言,神色冷肃道:“她是我妻子,我宠她不是应该的吗?就算是蹬鼻子上脸,我也全盘接受。” 卫呈言被他的表情和语气一堵,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咽了下去,他很会看脸色,见鹤灵渊神色不好,也就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他微微一笑,无奈道:“哎呀,我当然知道你俩就是闹着玩罢了,胡乱说的,你别当真。” 鹤灵渊转过头去,全然不想和他说话的模样。 卫呈言察言观色,又扯出其他的话头来,“对了,那匹马你驯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鹤灵渊淡淡道。 “这大宛的马就是格外难驯,你当时就应该挑一匹其他的,这样也不会得罪祁王殿下了。” 鹤灵渊:“得罪就得罪,我又不惧他。” 看他唇边牵起一抹冷笑,卫呈言也跟着勾唇轻笑,“是啊,你贺六何曾怕过什么,只是祁王殿下得宠,你还是少与他交锋为妙。” 鹤灵渊:“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偏头直视着卫呈言,往日不觉得,今天细细打量后,才发现卫呈言的长相真的很适合做那戏楼里的变脸戏角了。 卫呈言当然生得很好,俊朗不凡的一张脸,但由于常常带笑,所以他眉尾偶有淡淡的纹路铺展开,这就使得他的笑容稍显死板。 仿佛戏台子上被浓墨勾勒出来的笑容脸谱,他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该露出什么样子的笑容,从无纰漏。 鹤灵渊微微皱眉,心底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身旁好友又笑起来,轻轻眯起的眼睛恍如两条缝隙,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其中,扬起的唇角勾到恰到好处的弧度,是一个和善又温良的笑容。 卫呈言笑着道:“贺六,你近来脾气不好,我就原谅你吧,可你真爱冤枉人,我若是真有事情想说还能瞒着你吗?就是担心你罢了,这几□□堂上事情多,你在陛下身边当值,又要抽出时间去驯马,可要当心些,莫叫陛下说你当值不用心。” 鹤灵渊敷衍地点了点头。 卫呈言也就不再看他,转过头去直视前方后,脸上的笑容才缓慢退了下去。 朝堂上这段时间是有些风波骤生,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被官员们拿出来说。 祁王府中也不太消停,宠妾灭妻的言论一传出来,祁王就遭到了弹劾。 他倒是完全不惧,老神在在地立在太子身边,听完言官对他的抨击后,才上前一步,举着芴板冲皇帝道:“启禀陛下,儿臣完全是被旁人构陷,这些言论都是子虚乌有!不信的话,可以叫王妃前来为我作证。” 言官大怒,直言道:“祁王殿下这是在说微臣诬告您吗?可前几日在玲珑楼那件事是多少人都看见的,您的王妃差遣下人去羞辱外室,难道不正是因为您过于偏宠吗?” 祁王:“李大人真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啊,这么一件小事,您都知道的如此清楚,所以当时您在场咯?” 李大人:“微臣虽然不在,可这件事情当时围观人众多,您是要抵赖吗?” 祁王:“本王何时说要抵赖了?李大人,是你太过针对,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本王的家事,你状告给陛下就算了,还不许本王为自己开解吗?” 两人来来回回吵闹个不休,大殿上都是争论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偏着脑袋咳了咳,他调转目光落在祁王身上,“虽说这是你的家事,但你的身份到底不同,家事亦是国事,你处理不好国事
马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