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冲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还是马上带人上去把那些行商又叫了回来,盛时行将他们带到一处僻静的街角,那为首的男人战战兢兢的,对着盛时行拱手到地:“青天,草民等马上就去验市厅了,这是……” 阿 “不要慌。”盛时行将他虚扶起,我只是想问些事情,你们若答得好,我这里有赏,你们便可少折损些钱财。 商人重利,又见她不是欲责怪,自然喜出望外也是跃跃欲试,盛时行却先弯下腰,轻轻摸了摸一个看上去五六岁小姑娘的小脸儿,她一笑,小丫头也笑了。 盛时行放轻声音逗她:“这个小丫,你叫什么呀?” 那小丫头许是跟着爹妈走南闯北,不太怕生人,看她和和气气的,也笑了:“我叫王五娘。” “哦,五娘,你旁边是你什么人?” “是我阿娘。”小丫头似乎有点自来熟,又指了指另一边大一些的男孩子:“这是我三哥,他旁边是我阿耶。” 盛时行看了看,她指的正是那个行商头领,又着意看了看商队里其他的孩子,虽然都有点脏兮兮的,但小脸儿红润,躲在自家耶娘身后,露出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没什么问题。”盛时行这么想着,直起了身子,对那行商头领道: “我知道你们这种靠小孩夹带贵重东西出关的事情很是常见,我想问的是,你们最近有没有见到过干同样营生,但不太对劲儿的人?” 那行商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青天这么一说,草民想起来了,还真遇到过几个奇怪的。” “哦,是怎样的奇怪?” 那男人却突然支支吾吾的,似乎是不知该怎么形容,旁边他的妻子陪着笑开了口:“青天,我们当家人嘴笨,民妇来说吧。” 盛时行微笑颔首:“行,这位大嫂你来说。” 那妇人赶快点点头:“就是昨日,我们在城西行商惯住的那个车店歇脚,来了一群十几个拉家带口的,一看就是也想夹带出去的,不过他们的崽子却一个个面黄肌瘦,打着蔫儿,我们当家的好心劝他们,说孩子要是病了,到关卡也得给查出来,还不如好好歇歇给孩子看病,他们却说没事,这几日就要想办法散着混出关去,问他们要拿娃子夹带什么,也不说,看着也没带多少货……”那妇人撇了撇嘴:“当时我就跟几家嫂子说,没见过这么没心肝的父母,娃都瘦成那样了,他们倒是红光满面的。” 盛时行一听就明白,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又细细问了他们在何处见到的那群人,临了给了他们一袋子几十个钱,叮嘱他们不要把今天自己问的话说出去,往后老老实实走商,莫再投机取巧,一干行商赶忙千恩万谢地走了。 盛时行目送他们走远,然后对刘冲道:“刘校尉,请你马上按那行商说的地点,将那批奇怪的行商尽数带回营里,我现在要去面见刘都统,他在节堂吗?” 刘冲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应该回府了,你认识……” “认识!多谢了!”盛时行匆匆拱手,叫了颜幻上马往雍宁关而去。 颜幻看她匆匆忙忙的,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急着赶路也没法问,好容易奔到刘崓府邸门前,盛时行下马把缰绳交给她就要往里走,颜幻赶快一把拉住她: “嗣音,你是觉得那些奇怪行商跟咱们查的案子有关吗?你去找刘都统干什么?” “八成有关。”盛时行蹙眉回应:“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我要让他暂停边市,锁关拿人。” “啊?!不是……你……”颜幻来不及细问,盛时行已经三两步进了院子,颜幻赶快将马栓牢靠了也跟进去。刚跨过二道门,就见盛时行乖乖在堂屋门口站着,一脸尴尬。看到她过来了,又赶快迎上前。 “怎么了?”颜幻小声问。 “刘都统……在更衣。”盛时行目光闪烁,脸颊也浮起绯色。 “噗。”颜幻瞪大了眼睛,声音更小了,几乎是用口型问了句:“你进去了?看到了?!” 盛时行嗔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再急也不会那么没规矩啊!我问了一句,他自己说的……” 颜幻咳嗽了一声:“我估计你也不会,那你慌什么。” “没慌。”盛时行正色,此时正屋门那边传来动静,二人赶快肃容站好。 刘崓一挑帘子走了出来,似乎是刚换下铠甲,额发上还有一点汗湿的痕迹,身上穿了件荼白织锦暗绣竹叶的圆领长袍,头发也没有绾起来,只是用一条檀色的发带高高束在头顶,随意垂在背后,显得跟平时大不一样,颇有几分风流年少的味道。 比起盛时行刚刚的局促,他倒是一片泰然,让颜幻明白自家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