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盛时行先跟颜幻一起去拜访了一下周里正,请他帮忙打听吴家四郎的事情,又买了些礼物去拜访梁荣梁班头,一进门却见他打扮齐整,像是要出门。 颜幻有些纳闷:“梁班头,昨日不是说今天休沐吗,怎么又要出门?” 梁荣看是她们,有些意外,笑着请她们进了院子:“嗐,今日跟几个兄弟约着想到后山巡一巡,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么说着,他看了看颜幻手里的长刀,微微一笑: “我知道颜姑娘是来做什么的了。”他这么说着,去旁边兵器架上也取了一柄雁翎刀出来:“舅父的拿手本领就是刀法,我听他说教了你五年,我却只得了三载承训,咱俩正好切磋印证一下。” 其实颜幻在刚刚他说要去巡山时就已经打消了比试的念头了,此时却是话说到这儿,不出刀反倒不敬,当下笑道:“那倒是好,不过我可话说回来,今日我跟姐姐是来谢你救命之恩的,不是来挑衅的,你就是输了,也是师姐教你刀术,不是我恩将仇报哦!” 梁荣听了她的话,先是愣了愣,又突然笑了:“行,但是说好,你要是输了,可得叫我师兄。” 颜幻被激起了斗志,先拔出长短一对雁翎刀在手,先发制人向梁荣砍去,梁荣手中只是一柄单刀,却是一磕一带,让过了她迅捷的两招,颜幻倒也沉得住气,错身试了一招“海底捞月”攻他下盘,梁荣身高臂长,并非不能格她这一招,却担心自上而下俯攻掌握不好分寸会伤了她,便双足发力,登时如旱地拔葱跳起三尺来高,一个鹞子翻落在三步开外,正琢磨着该怎么接下来应付她,颜幻却是挽了个刀花将刀收起,藏锋一礼:“师兄好身手,颜幻服了。” 梁荣被她突然认输搞懵了,颜幻却笑道:“你武功远胜于我,刚刚切磋就好比当年师父他老人家给我喂招授业一般,我再缠着你过招只能徒然浪费你的时间,还可能伤了自己,我才不做那种傻乎乎招人厌的事情,定县第一的名头我拱手相让,将来还请多指点啦,王门大师兄~” 梁荣被她几句话说得哈哈大笑:“我见过不少武功好的女子,也见过不少爽朗的,但像颜姑娘这般武功又好,又不爱耍性子争胜的,还真没见过。”他这么说着,冲她挑了挑大拇指,又请她们进屋喝茶。 三人闲聊了半盏茶功夫,梁荣突然对盛时行道:“听沈姑娘不是雍州口音。” 盛时行知道他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不好蒙骗,半真半假认了:“我是京师人,是奉母命随表妹来看舅父舅母的。” 梁荣闻言笑了:“原来是京师来的大家闺秀,怪不得言谈举止都不俗。” 盛时行心中打了个点,想到梁荣虽然是班头,但也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怕是看出自己谈吐异于寻常女子,出于衙役的习惯就想问清楚,便垂眸装作羞涩:“梁公子谬赞,小女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母家做些小本生意,只是家父希望子女都能读书明理,胡乱读了几年而已。” 梁荣也是一笑:“读书好,开卷有益。” 盛时行知道多装必定露陷,顺势将话题扯到他自己身上:“我舅父说梁公子也是有功名的,打算继续读书吗?” 梁荣却是笑着摇摇头:“以后再说吧,既然答应了舅父照顾舅母和表妹,那表妹出嫁舅母颐养天年之前我是先不想读书的事情了,何况现在和兄弟们在县里做事,也觉得很有意义。” 颜幻看他提起,便顺势问他县令决断之事,梁荣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淡了,轻叹道:“昨日你们走后,少府和县尉痛陈利害,明府才暂时打消含混上报的念头,答应县尉先调查此案,不过那五个成年男子当中也只有吴家四郎这一个线索,那些小孩子更是难以判断来路……这案子可是不好查。” 盛时行听他讲起案情很有条理,正想再多打听一下,却见大门口慌慌张张进来一个衙役: “梁头儿!快!后山上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外乡人,似乎在窥探那山洞,埋伏的兄弟们不敢妄动,让我回来请你呢!” 梁荣闻言“嚯”地起身,提上长刀跟着他出了门:“去把今日当值的都叫来,轮休的能找到也来,我先去,你们随后接应。” 那衙役听了赶忙跑走去办,颜幻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雁翎刀,几步追上去:“我也去。” 梁荣似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你跟着我别离远了。” “好。” 盛时行不放心,刚抢上前几步,颜幻转头握住她手道:“阿姊你不会武功,千万别来,自己快回家去吧!” 盛时行想了想也对,自己眼下身份跟着上山定会惹人侧目,便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自己小心。” 盛时行回到家,向颜老和夫人说了后山情形,颜老尚且稳得住,夫人却是当下就六神无主了,但这等大事一家人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