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蜿蜒、狭窄,且延伸了很长,但好在他们的话题很多,上天入地、杂七杂八,足以打发时间带来的不安定感。一直来到了底层,站定了脚,这份口舌之战才暂且偃旗息鼓。 前面又是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 邬山月举着火折子随便照了照,发现地面很清洁,像是不久前还被人打扫过。 甬道的两侧均匀分布着烛台,上有蜡烛,居不易顺手点燃了一支。 他本打算借此来代替火折子,却不想顺带发现了墙壁上像是刻着什么东西。 “两锭金!” 他唤得邬山月近前,列手一展示:“怎么样,这就叫爆炸一般的好运气!” “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武功秘籍了吧……”邬山月兴奋地一跳老高,还激动地直掐他的手臂。 居不易一脸吃痛不见喊,却不忘抬杠扫兴:“哪家的珍宝会镶嵌在大门口?要我猜,八成是篆着‘擅闯者死’。” “赌一个?” “赌就赌!” 他们着急忙慌地将临近的几处蜡烛都点着,还抢着来,好像谁能多点几根谁就能赌赢一样。 “诶,我们是不是忘记谈赌注了?”居不易想起了关键的一茬。 邬山月看着壁刻哀叹道:“得亏没谈,谈了丢人!” 居不易凑近了一看,原来上头雕刻的是位娇俏的姑娘,呈欠身行礼之姿,一眸一笑谦谦有礼,似在恭敬迎宾,谁人见了都要叹上一句栩栩如生。 而且不单单只是这一面墙,每隔上几步,左右两面的墙上都雕刻着同一般大小的美人,只是形态各异。有奉茶的,捧果盘的,摇扇的,还有弹奏乐器和献舞的……真真千姿有不同,每每多可爱。 “方才未谈赌资实乃万幸,这些个美人倘若沾染了钱财岂不是亵渎?即便我是无心之失,也该是愧疚难当啊……” “哎呀……”邬山月突然叫了一声。 居不易忙瞅了过来,见她捂着左边的腮,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牙疼?” 邬山月重重地点了下头,皱着眉头道:“本来好好的,突然听到个满身铜臭的人在这里拽酸词儿,我的牙就受不了了……” 居不易知道自己又被埋汰了,但他的心情实在太好,满目都是欣赏,根本腾不出空来回嘴。缓缓迈步细细看,实在是忍不住地感叹:“若是这些女子都能活过来,此地岂不是成了人间仙境?” 邬山月已经看清了这些壁刻真就只是为了呈现美丽的存在,完全捞不到实质性的好处,兴趣即刻寡然。再看身旁的居不易却与自己完全相反,整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真叫她讨厌: “一个被男人称为仙境的地方,往往并不会让女人快活。” 居不易瞧了她一眼:“偏见。” 邬山月轻一声哼:“嘴硬。” 她反正没兴趣多留,又一声哼,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没几步,追上来的居不易已经与她并上了肩。 “呦,不眷恋仙境了?” “我为你舍了仙境,你不感动?” 邬山月忽地停住了脚,斜眼一瞥他:“不但敢动,还敢跑呢!” 说完她还摆了个助跑的姿势,下一刻呲溜奔身向前,再一转眼就只留了轻摇渐远的衣摆在昏暗的视线里来抓居不易的眼球。 居不易却并没有急着去追,而是一边走,一边将甬道两旁的蜡烛都点着了。可惜美轮美奂的壁刻再没有了吸引力,他这样慢吞吞,不过是在强行地自我冷静。 志怪小说里总说,漂亮的鬼魅会将迷了心窍的书生引诱到死,但纵然临死之前的一瞬是恐惧,却不可否认前期的一步步靠近才是最难以遏制的享受。所以私心知道,除了冷静,他还是在延长享受的时长。 等他一路将亮光带到了尽头,邬山月已经靠在了一道玉石砌成的洞门边等候多时了。 居不易没有好奇这份等待,邬山月也没有埋怨他的磨蹭,直接转过身举高了手里的火折子照亮了石门上方的篆刻。 “捧仙楼?” 居不易看清了上面的字,很自然就与地面上的“陷人坑”对应上了:“呵呵,上头的有楼却叫坑,费劲了心思要往下陷;下头的是坑偏叫楼,急慌慌地又想着往上捧……以管窥豹,我料定了这里的人纯粹就是不想安生地过日子,简单来说就是——作。” 虽然一番论调轻易给人定了性,但他显然对这种文字游戏没什么兴趣,转眼就被一旁石壁上最后的一块雕刻吸引了过去。 先前还都有品头论足,环肥燕瘦之类的评价。到了这最后的一块,他只看得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