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这次比上回的反应快出不少,有进步了哦。” 白袍男人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笑意,就像寒冬腊月的正午时分吹过脸上的风,冷飕飕又有点暖洋洋。 往日里最能蹬鼻子上脸的邬山月此时却只抿紧了唇,不敢出声,却把耳朵竖得挺直。当隐约间似乎听到男人叹息了一声,更是让她心头一紧,忙将身子俯得更低,头也埋得更深了。 “小月亮,别紧张,许久不见我们就简单地聊聊。比如,就先说说你这个知错……是知的哪个错呀?” “我……” “嗯,不错,已经在改了!”男人忽然满是笑意地插进来了一句:“小月亮,我记得有一次好像跟你说过了,别总是属下属下地自称。你跟那些人又不一样,你知道的,我很疼你。” “嗯,属下明白……” “嗯?” “我知道了……” “呵,不错,你这乖乖巧巧的样子真让我喜欢!那既然大错都已经及时改过了,我就不逗你再猜小错了。” 邬山月赶忙地埋头一拜:“多谢主人。” “起来吧!” 听得了男人这一声命令,邬山月虽然想起来,却发现仅仅只是短暂的时间里她的身子已经僵硬得不太听使唤了。 “怎么了?”男人又忽然地催问,吓得邬山月忙是先抬起了头,而与此同时,男人也阔步地向她走了过来。稳健而轻盈的步伐,带着白袍迎风轻扬,也露出了他身后躺在地上的女孩儿。 邬山月瞪大了眼睛,认出那正是柴房里昏迷的小妹妹,只是此刻面容铁青,嘴角边还残存着血,看起来是已然没有了生机。 一瞬间,邬山月彻底明白了白袍男人口中的“小错”,不禁地忘记了呼吸,眼泪汇在眼眶里一下子就凝结成了水珠儿。 白袍男人走到了她的跟前,蹲了下来。先是聚着眼神盯着这滴眼泪,再是一笑,小心翼翼地捏过邬山月的下巴,慢慢地靠到了自己的嘴唇边,最后轻轻地吻掉了这滴眼泪。 邬山月始终没有自主地动上一动,就像一只木偶,随意被牵制。 “小月亮,知道吗,你的这滴眼泪让我很失望。” 邬山月连忙皱住了眉头,凹起了眼窝,努力克制着,生怕又有眼泪会溢出来。 男人笑了笑,拂过大拇指帮她把眼眶里的雾蒙蒙拭去:“我那么疼你,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你也跟着学得不听话了呢?” 邬山月想要俯地磕头,可男人却没有松开手,依旧是捏着她的下巴来使其与自己平视。 邬山月只得怔怔地回了一声“不敢”,她的音色明明很好听,平日里就像百灵鸟一样。但此一刻,或许是因为缺少了灵魂,听起来就像是早已被闲置的机器发出来的陈旧声响,让人心里疙疙瘩瘩。 “既然你说不敢,那想必就是一时间忘记了……”男人又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邬山月的面颊:“不过没关系,小月亮,我对你一直都很有耐心,所以再说一遍也无妨!” 同样是亲和的口吻,温柔的音调,摩勒就是如沐春风,而这个男人只会让邬山月感受毛骨悚然。她想的是挣脱,可做出来的却是对着那双眼睛点了点头:“我听您的。” “好,真好,真乖,就是这个小脑袋瓜怎么不太行呢?”男人哼笑了一下,起手敲了下她的脑门:“要努力记得呀,我的小月亮,如果你的本事不在了,我也未必能保住你,所以别让我为难!” 邬山月一听是这个,慌了一下,忙忙地点头:“不敢不敢,属下……啊不,我我我……我没有忘,这个我一刻都不敢忘!而且我也不会忘,毕竟我想活,好好地活!” “诶,那就奇怪了!既然都不敢,既然都记得……”男人捏着她的脸,回头看向了被丢在身后的女孩儿:“那么这个小妹妹的血,你为什么不用?所以你刚才的眼泪真就是为她而流?如果你回答‘是’,那我不单要失望,还要生气了!” “不,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流眼泪!之所以没有用她的血,只是……只是我想……想稍作一下挑选而已!” 男人挑眉一笑:“挑选?” 邬山月感觉捏着自己的下巴的手劲加重了,急急地点头:“是真的,真的只是挑选!” “那你挑了个什么?这个赌徒?”男人斜眼瞟向了地上那一把碎骨头,又是一笑,但紧跟着笑容敛去,再看向邬山月时,眼中的寒光已是像利剑一样:“可如果他不来,又或者是来晚了呢?” 他的手指猛地又一用力,对着邬山月的脸又捏又揉,他是在气这张小嘴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么拙劣的谎话。 邬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