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向了窗外,看着院中的公举人:“我只是大抵懂得了公举人那时候的心情……” 邬山月怒起了眉头,忙是将摩勒拉到了面前,垫着脚,捧着他的脸,不让他往窗外瞧:“不许你去理解他,我不要你去懂他!” 摩勒凝上了她的眼睛,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回答!” “好……” “这还差不多!”邬山月又是一声“哼”,再一个小跳,在摩勒的脸颊上落了一吻:“奖励你。” 摩勒晕开了笑颜:“好!” 邬山月这才脚跟落地,松开了他。摩勒也顺势地一偏身子,再度瞟向了墙上的画。 他想了想,拿手肘戳了下邬山月:“诶,公举人既然还供着这幅画就没道理在上面涂鸦,所以……是你干的吗?” 邬山月敢作敢当,头一昂,理直气壮:“是我又怎地?” “除了不太礼貌之外确实也不能怎样,毕竟公举人也看不到。” “这就是我目的。” 邬山月还很得意,很傲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不是喜欢吗?不是要供着吗?我就是要让他天天供着个丑八怪。把自己毁成这样,竟然还能无怨无尤,我想起来就生气!”她果然又变得气嘟嘟了。 摩勒却笑道:“这你就想错了。你以为公举人供的是这幅画吗?他供的是他心里的人。这个人不会被任何笔墨毁坏,因为她只在心中而非眼底,便永远都是美丽的。” 邬山月哑然,脑袋一耷拉,刚想叹息,忽然又怒目瞪向了摩勒:“跟你说了不许你理解他!” “好好好。” “刚才你也说‘好’!” “这次是真好,我再不想了,保证。”摩勒竖起三根手指,做完了发誓状,又招呼邬山月近前:“诶,你过来看一下这画里的人……” “我不看!”邬山月怒呼呼,环抱双臂转过了身。 摩勒只得绕过来,将别别扭扭的她揽入怀抱,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地哄着说:“我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很像你腰间的骨鞭,你去看看是不是?” “不可能!我泼墨的时候……”话到这里,她也卡住了,因为确实不记得了。 摩勒还跟着问:“怎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很正常啊,我那时候才多大,哪里会注意那么多细节。” “那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我又不是公举人。” 不过摩勒的话已经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扭扭捏捏,倒也绕到了供桌前。可由于身高不够,想看画只得倾着身子,双手撑桌。 摩勒见状,忙要过来将她托抱起来。结果手还没刚要碰到她,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直喊“痒”,还扭头打摩勒的手臂:“蠢死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蠢的男人!你就不知道把画取下来容我仔细看?” 摩勒斜手指了指窗外,意思明了,这是人家公举人的供奉,他怎好失礼擅取? 邬山月白眼一翻,她早就该猜到了。干脆,一个顺手,“哗啦”一声,直接把画从墙上扯了下来。别说阻止了,摩勒甚至都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小心”。 好在这幅画本身的装裱非常考究,不然以邬山月的冒失程度,保不齐真就将画直接扯烂了。 未免摩勒的责备,她还抢先对自己的行为振振有词:“烂了就烂了,烂了就扔掉!反正你也说了,公举人拜的是心中人,那面对的是画还是墙又有什么区别!” “先别提画了,你且看这上面……”摩勒直接执过了她的肩膀,将她转过了身。这抬头一看,原来画的后面竟还藏着一块壁雕。 “这是什么?”邬山月连连招手:“抱抱抱!” 摩勒忙把她托上了供桌,她还招呼摩勒:“你也上来。” “不用了,我能看清。” 邬山月也没再强求,两人一并对着壁雕凝目细查了起来。结果看了一圈下来,两人又四目相对,变成了大眼瞪小眼。 “这是个啥?”邬山月开始还挺虚心,但见着摩勒也跟着摇了摇头,她立马噘嘴:“我不懂就算了,你长着一张怪有学识的脸,怎么也不认识!” “所以叫你不要以貌取人!” 摩勒难得的一次牙尖嘴利,还真让邬山月接不上了话。 她扭头又瞅了瞅壁雕,啧啧地说:“你说这要是人身蛇尾,我大抵还能猜她是女娲,这……人身蛇头……是个啥呀?” 摩勒忽然愣了一下,方才他只觉得话里的构图很奇怪,被邬山月这一提点,隐约似是记起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