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些,我真的不是……” “哪里还需仔细看?我一眼就看出你这张脸全无相似之处。” 摩勒愣住,眨了眨眼:“既是如此,您又是凭甚将我错认?” “声音不会作假啊。” 摩勒呆了,这番逻辑思维让他半晌都没应对上来。 看着对方那一脸认亲兴奋的模样又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只得咽了口唾沫沉了口气:“先生,世间人何止千万,模样相似都不足为奇,您怎能凭声音的雷同就妄下结论?更何况,我能瞧出您一定非常疼爱那位杨儿,倘若我真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与您相认呢?” 蓝绦怔了怔,紧蹙的眉毛慢慢舒张,瞧着摩勒的眼神中也似乎写着“此话有理”。 见他情绪有所回缓,摩勒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想着拱手表示礼节,谁知这大胡子蓝绦突然挥着花锄没头没脸地向他袭了过来。嘴里更是喝声骂道:“既非我杨儿,如何能入我院来!” 这些日子以来,摩勒总能遇到一些不分青红皂白就突然向他出招的人。想必已经磨练出了应急的反应,他乍见之下轻着身连连躲闪,胡乱的锄头就让他在莫名其妙中通通躲了过去。 如此缠斗之中,站在暗处的小巫王冷漠地目睹了这一切,疲倦的眼皮耷拉着,轻声自语道:“看来真不是大哥,该死,浪费我时间。”说罢,甩袖要走,又向身旁听令的仆人撂了一句:“去把人领出来,别死在里面污了我的地方。” 仆人赶忙叩首领命,起身跑到了石拱门外。一瞄小巫王已经走远,再瞄向拱门之内,鼓足了勇气也只是招手向里头唤道:“舅老爷,快住手,这位小兄弟是巫王请来的客人。不懂规矩错走了地方,您千万手下留情,莫要伤他性命。” 摩勒赶忙也说:“大叔您听,我确实不是故意。” 大胡子蓝绦却不为所动,继续冲摩勒挥舞花锄。最开始的几招能瞧出他身上有功夫,但这会子已经完全是虚架子,很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瓜农在教训偷瓜的小毛贼。 摩勒并非瞧不出这种放水,心想索性挨上一下,流点血,也好能尽快脱身。于是乎在又一锄头袭来时,他只稍偏了偏身子,准备以背部相抵。而眼等着要劈肉放血,花锄却于半空中也停住了。 拱门外的仆人已匍匐在地,磕头直喊“饶命”,当然不会是为了摩勒,自当是为他自己。 蓝绦把花锄狠狠地戳在了地上,叉着腰昂着头高声喝道:“舅老爷今天多栽活了几棵树,心情好,量你初犯,放你一马,赶紧麻溜地给我滚出去。若是还敢再来,非要了你小命不可。” 摩勒刚要点头,却见对面一甩手,明明已经稳稳戳在地里的锄头突然又飞了出去,在空中一阵打旋后,猛然地插在了门口磕头的那位仆人的面前。 毫厘之间,仆人头顶的发髻已被整个切掉,冰凉凉的利刃就抵在他光秃秃的头皮上。仆人被吓得急忙继续磕头,裆兜里尿湿了一大片,嘴里告饶:“舅老爷饶命,若不是巫王命令,小人死也不敢踏足您的地界!” 摩勒正想着要不要也帮着求个情,蓝绦忽然以极其迅敏的速度切到了他的身边,更将他身后的长剑抽出了一小截,却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收了回去。 “这剑你如何得来?” 摩勒愣了一下,恍然想起崖底之人是老巫王,眼前这位是所谓的舅老爷,那么自己正该将此剑送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结果不等他回答也不等他解释,蓝绦又丢来了一句:“因果,因果,该是我杨儿的,就得是我杨儿的!” 只这一个分神的瞬间,再等抬眼,蓝绦已经扛着他的花锄消失不见了。 摩勒张望不得,不可擅入的禁止犹在耳边,他也不好追上去,只得先退步回到了石拱门边。再瞧那仆人还在磕头讨饶,便想着先将其扶了起来:“那位先生已经走了!” 仆人却还在磕头,但一下又一下中也提起了胆子偷偷向里瞄看,确定不见了蓝绦,自己麻溜地就爬了起来。腰板一直,人的气场也跟着提了上来。一瞅摩勒,趾高气扬地骂道:“你也是个混账,巫医谷是你胡闯乱跑的地方?方才不是我求情,你已是被舅老爷活劈了!” 摩勒见他虽不是方才为自己带路之人,但其分明前一刻都已经承认了是受命而来,怎这会子却来怪自己?再一想,既然此人是受命,那自己该也是被故意引来的此处,这小巫王又是做的何种盘算? 然而纵有千般疑惑,他也不可能于此刻得到答案,还是得先去见到小禾要紧。 于是他诚然认下了仆人的埋怨,和声道歉:“是我走错了地方,您莫要见怪。我急着想去见我朋友,可否劳烦再帮忙带路?” 仆人本就承着这个任务,见摩勒来“请”,反倒有些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