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左右辨了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神情立马显急切:“我还是想先去看看同我一道而来的那位姑娘。” 瑶华虽有一顿,亦是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让人带你去!” 她转身之际,不忘拍了拍摩勒的肩膀,像是交待又像是极为的不舍。移步走到了方才那仆人身边,那仆人见她靠近,忙把身子弓得更深了,再弓下去怕是都要跌跟头了。 南宫瑶华厌弃地白了一眼,背手向他交待了两句。仆人连连点头,瑶华又回身冲摩勒淡淡一笑,这才甩身走人。没两步,又从角落处冒出两个人来,一人在前是为她领路,另一人则是跟在后头为瑶华高高地支起了一把大油伞。瑶华没有再拒绝,快着步子步入了雨中。 摩勒遥遥地望着远去的师姐,不知是不是烟雨的问题,让这位总是坚毅示人的侠女,此刻的身影却显得那么的凄哀和迷离。 方才那个躬身的仆人已经重新挺直了腰板,走到摩勒跟前,不等摩勒拱手致意,就直接甩脸走到了前面,丢来了一句:“跟上,我带你去见那个小村妇。”变脸可真快,前一刻在南宫瑶华面前的恭谦礼让可谓是荡然无存。 摩勒不予多言,连忙跟了上去。本想着能在这跟随的一路上搭上两句客套话,至少能问一问自家同门的情况,结果这位仆人实在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仿若是已经登天一般的趾高气扬,让摩勒还如何能开口……前方的人机械一般地带路,他也就只能机械一般地跟随,总觉得人类的气息缺缺。 山里的天气很奇怪,方才还有牛毛雨,只转了两个弯下来,又变成了晴空一片。 而且这个领路人似乎比摩勒还着急,步子又急又快几乎像要奔跑。又是一弯三绕后,他猛而停在了一座石拱门的前面,甩手向内一指:“这儿就是了,你自己进去吧。” 话音刚落,摩勒都还没来得及向他致谢,他便一溜烟的跑走了,甚至等摩勒回头再看,已是完全不见了身影。 “这……还真是个急性子!”摩勒不懂也不好多评价,回过身又瞟了一眼石拱门,只见上面模模糊糊似有篆字。更近了一步,定睛瞧 ——陷人坑。 “嚯,竟会把人住的地方起这样的名字?” 依旧是不懂不好多评价,不多纠结,摩勒直接阔步地走了进去。 院门挺大,院子更大,但一眼所见,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栽满了杨树,密密麻麻,俨然就是一片杨树林。或许是因为栽种得太过严密,有些树因为得不到充足的营养都已经枯死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被移走,而是在紧挨着的旁边再立上一株新的杨树。 摩勒往前走着,突然从林中树后窜出一个粗壮汉子拦在了他的面前。这人瞧着四十来岁,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虬髯长须,衬着身材实然的魁梧。他手持花锄,衣裳旧却不破,只是身上散着很浓的肥料气味。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不许人擅闯吗?” 摩勒连忙拱手道:“在下是灵宝玄门的弟子,是有人引我来此探看朋友……” 那汉子明显怔住了,瞬间就有热泪盈上了眼眶,根本不等摩勒将话说完,忽地上前来就将其紧紧地抱住,激动地说:“杨儿,你终于回来了!” 摩勒愣了一下,尴尬地说:“不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杨儿,我是蓝绦,是你舅舅啊。”说完慌地扒拉开自己满面的毛发,想让摩勒看清一些,却也只给一眼的机会,他便等不及地又将摩勒抱得更紧了。 摩勒急欲挣脱,又挣脱不开,只得喊道:“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杨儿,我叫摩勒,是珞珈山灵宝玄门的弟子!” 这叫蓝绦的汉子不住地摇头,俨然是绝不要相信。 摩勒也是无奈,挣又挣不开,说也没人听,只得喊道:“你松手让我再看看你的模样!” “好!”这一声应得叫相当干脆。 臂膀一松开,摩勒终于能大口喘气了。然而他有没有舅舅,自己还不清楚吗?但出于礼貌性,他还凑了一眼过去。 对面的汉子也是强压着激动,浑身每一处肌肉都在严正以待,就等着下一刻的相认。 摩勒只得恭敬又轻声地说:“老先生,您真的认错人了!” 蓝绦慌了一下,立马又哈哈大笑,抓过自己的大胡子自说自话道:“定是这把胡子让你认不出舅舅了!”说话间,他已是立起了手旁的花锄,就要去割掉胡须。 “别,千万别!”摩勒赶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恳切无比地说:“我真的不是杨儿,平生更是第一次来到宝地!您若是因为一时错认,割去了这把辛辛苦苦留得的胡子,真就可惜了!或许是人有相似……”他忙是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您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