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前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惊恐之下,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仰了脖子昏死了过去。 老丈人本也是被气得七窍生烟,见此情景更是顾不上害怕和恶心,捞过顶门的木棍就朝着田立仁夯了过去。 田立仁躲闪不急,硬生生地挨了一下,被撂倒在地。 老丈人实感仍旧不解气,挥起棍子又要来第二下,却被急冲上来的摩勒拦了下来:“你错嫁女儿已是大错,不赶紧带她回家好生安抚照顾,却要在这里打死人后等着吃官司吗!” 邬山月歪在门框边,也跟着不痛不痒地说:“老头儿,当初你嫁女儿就冲动,此刻杀女婿还冲动,你就不能回家冷静冷静,想清楚了再决定?莫等转头吃了官司又来后悔喊冤,你冤枉吗?再说了,你这女婿现在特点鲜明,好辨认得很,你回头想清楚了若仍旧想杀他解恨,定然也能一找一个准!” 老丈人举着木棍左右犹豫,最后一咬牙,高调地喊了声“哎”,到底还是丢了棍子,抱起女儿扭头走了。 邬山月立马又对田立仁说:“还愣着干嘛?俩老婆你总得哄住一个来救你啊,快挑啊!” 田立仁已经被整得晕头转向,头一个反应是回头找小禾。结果才刚一转身,就见小禾操着一把剪刀冲了出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奔命一般地冲出了院子。 小禾的家原本就极容易吸引村民的关注,这一经闹腾,周围又围满了人。邬山月见状,赶忙招呼:“这儿已经没戏啦,快去追刚才跑出去的男人,那才是最精彩的看点呢!” 这话明显是胡闹,但还真有村民转身去追田立仁了。而有了打头阵的一个,便跟着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慢慢人群也就散了去,只留了几个中年妇女磕着瓜子还在探头往屋里看。 邬山月立马换了嘴脸,冷眼瞪目,什么也不说,只一步步朝她们走了过去。而这三两步走下来,竟也将她们驱散了。 大功告成,邬山月摊手自在,转身回到摩勒身旁。 摩勒拱手表示佩服,她又立马拿乔了起来:“我只让你把新夫人请来,你怎么把老丈人也捎上了?” “因为这世上少有女子能自主婚姻,大抵还都是父母之命。短短半月敲定出了这么一个女婿,做父亲的不该来看看自己种出来的苦果吗?” “倒也是!出主意、下决定的是父亲和丈夫,倒霉受罪的却是女儿和妻子,真不公平!” 她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竟也跟着叹息了起来,又遥望向田立仁远去的方向说:“可惜那个男人总还会去找下一任的妻子,只希望天底下的父母都能稍微耐心些,挑挑拣拣没什么不好,莫要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都往家里迎!” 摩勒不以为然:“以他现在这副尊荣,怕是难再骗到人了吧。” 邬山月嗤之以鼻:“世间有几个骗子是貌若潘安才比子键的?还不是照样能得手。” “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这太难了!”邬山月摇了摇头:“痴情女子薄情郎,世上就是好男人太少而傻女人又太多。” 这话一感叹完,她又立马拿手肘撞了撞摩勒,笑盈盈地说:“不过我不算傻,你也不算坏,我们都算幸运。” 摩勒看着她,也轻地一笑道:“怕是我傻,你坏,怎么办?” “那……岂不是更幸运?” “哦?”摩勒有些没琢磨过来这话里是否有双赢,但想着无论如何吃亏的都不是邬山月,竟也认下了是一种幸运:“好吧,也对!” 邬山月笑了,他也笑了,旁若无人。 可实际上,刚扔了丈夫,又扔了剪刀,坐在院子里无语哀伤的小禾,不知不觉间已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里也在想,自己难道就配不上一份幸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