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没能把话问出来,一口气没顶上来就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但他的心里还是知道的,这对异瞳是婚礼上的花魁,是邬山月的朋友,叫小川。 而这一昏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每次差不多该饿了的时候都会有人来给他喂饭。他还想着数数吃了几顿也好大概估算下日子,结果昏沉的脑袋让他彻底明白了力不从心到了一定程度可以连数数都能成困难。 筋脉逆流的痛不欲生已经不复存在,但他依旧清醒不过来。然而即便在昏迷中,在数数都是一种困难的情况下,他也时刻记得南宫瑶华的交待。 他害怕极了,不怕生死,怕的是完成不了任务,怕的是要对师姐食言了。 终于有一次,感觉又有人来喂饭了,他努力去穿破梦境,终于抓住了来人的手。指尖轻柔纤细,他更加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邬姑娘对吗?求求你,放我走,我还有事情要做。” 另一只手叠了过来,将他的手脱开,他还想再去抓,却使不出更多的力气。他想呼喊,刚一张嘴,一粒药丸就顺势滚进了喉咙里。紧接着一勺又一勺的清水被灌了进来,他被呛了一嗓子,猛烈的咳嗽颠簸了他的胸腔,这才等到了清水止住了。 能把人照顾得如此不细致,也就是邬山月了。 “邬姑娘,让我走吧……” 没人答他,但他的心里却像是慢慢开起了一朵雪莲,清新舒爽的感觉逐渐渲染了全身。 他安稳的睡了过去,不是昏迷,是真的睡着了。 时间不久,好像只为了稍微一个歇息,再转醒时,他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人在床上,先前的一切都犹似梦中。但他指尖留有曾经触碰过女孩儿手指的那份纤细感,是他能笃定的邬山月。 “邬姑娘?”他喊了一声,静悄悄没人回应。又抬头看向房梁,也无影了君子。 他叹了口气,猛地意识到了这是神清气爽呐。再深深地一呼吸,气血也顺畅得犹如新生。手脚的力气回来了,他掀开被子,竟然已经可以无需撑扶地自行下得了床来。 “邬姑娘?”他还是想喊这个名字,或许自己该跟对方说一声感谢。 但真的没有回应,没有人影,周遭的一切都似乎是在向他说明……他的感觉其实只是错觉。 他叹了口气,才又喊了唐小豆的名字。奇怪的是连着几声了,依旧无人应答。 是唐小豆郊游没回来,还是自己依旧在梦中? 后一种可能性直接把他吓了一跳,他赶忙跑去推开了房门。 冲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放眼之下遍地都是血。院内,廊下,过道间,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已经干涸的血红。 “小豆!你在哪儿?你在不在!” “有人吗?有人在吗?还有没有人!” 随便是谁,能回应他一下都行。 他忙地四下寻找,从内室到外堂,从后院到前厅,甚至铁牢和柴房,挨个房间推门寻看,他走遍了能想到的每一个地方。没有半个人影,管家,奴仆,小厮,侍婢,婆婆……全都没有了踪迹。 正威镖局空了?在弥漫的血腥味中,在满目的血红色里,正威镖局空了! “人哪?!” 他撕心地喊,急得眼泪又模糊了眼。 他欲推门出去找,发现大门竟然被人在外头挂上了锁。 正待他准备翻身跃墙时,仰面一看,墙头上不知何时竟然站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红衣的短发少年,明明前一刻的墙头上还未曾得见。 摩勒正要定睛看清对方模样,红影一抹掠过,墙头上的少年又不见了。 摩勒忙向四下去看,少年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再一想,少年刚才好像是闭着眼,难道是在掩饰自己的异瞳?又是一身红衣,红影,那日铁牢外救走邬山月的该就是他了。 “小川,是你对吗?”摩勒环视大喊。 “你出来!” “正威镖局的人呢?我师弟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一句“你们”,无意中的定性已经让他不敢再为邬山月解释无辜了。 “邬山月,你真的是个妖女!” “你还我的朋友啊!” 他通红了眼,因急,因气。 “小妖女,贼婆娘,你给我出来,我要在你身上戳上一百个窟窿!” 这话刚一落,红影如挥刀一般从他眼前闪过。他急忙伸手想要将其抓住,却不想“啪啪”两声脆响,他竟然生生地挨了两记耳光。一左一右,两边脸颊上的红掌印还很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