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就是这么直白,爽利,却也最容易把对方的话堵回去。 眼看唐小豆被嗓子眼里的字儿堵了个脸红脖子粗,摩勒一驻脚,伸手从唐小豆的怀里掏出了一块烧饼,撕下一块来塞进了他的嘴里:“来,吃块烧饼压压。” 这烧饼的嚼劲真是刚刚好,特别适合在咬牙切齿的时候保护牙齿。唐小豆一番狠狠地咀嚼,面香里混合着淡淡的芝麻香很快就充盈了他的味蕾,随着这一口下了肚,之前甭管多深的郁结都立即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这就叫烧饼食疗法,是唐小豆的专利发现,特对他一人的功效能强过千年人参。 就在他准备再撕一块,团成团,高抛入嘴时,摩勒却拿着烧饼转身走了。 唐小豆以为是玩笑,忙挑着声音喊道:“喂,吃不到肉也不能抢我嘴里的烧饼啊。” 摩勒愣了一下,转身回头将烧饼丢回到了他的怀里,甩脸走人的一刻还不忘撂下了一句特厌弃的话:“谁抢你的?我讨厌烧饼,以后都会讨厌!” “呦?嚯?嘿!”唐小豆怪笑了三声,忙跟上来唠叨:“既是如此,先前抢我的那块也还来!” 摩勒瞅了他一眼,冷声道:“找大师兄要去吧。” 唐小豆一愣神,摩勒也停住了脚,还朝着他一步步逼近了过来。 唐小豆双手抱胸,护着烧饼:“你要干嘛?” 摩勒深吸了一口气,眉头上当即落了锁,发闷气地说道:“浑身一股烧饼味,洗干净之前不要再跟着我了!” “哎呦嗨,烧饼怎么得罪你了?你吃噎着了?” 摩勒没回答,转身就走。 唐小豆倒真没再跟上去,只是在后头放声地喊道:“真吃噎着了就记得喝水,解决问题得用正确的方法,人不能因噎废食。尤其你都吃不上肉了,再废了烧饼,会饿死的!” 世界上最讨厌的语言无外乎一语双关。摩勒捂上了耳朵,埋着头莽着走。难以想象,他的心底里,脑海中,此刻真就满满当当都是烧饼。 想把烧饼甩在身后,他只能越走越快。可这里终究不是珞珈山,他不熟路,见路就走的结果就是最终被后院里厚厚的白墙和紧锁的大门拦住了脚。被迫停了下来,他脑海中最后定格下的想法则是:“如果这世间上压根没有烧饼,我就不会想到要去送烧饼。所以错在了烧饼,不在我。” 他点了点头,以为这个结论能让自己心情舒顺一些,却不想还是紧接着就给烧饼平了反:“如果不去送烧饼,我都不知道原来这里只有我一个闲人。” 师兄、师姐还有师弟们,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唯有他摩勒一个人,是被排除在外,甚至还被刻意隐瞒。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局面? “是我……本事不济!” 这四个字是摩勒近二十年的人生里,遇事时每每的答案。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这里确不是个有人会来的地方,叹出一口气,心里立马没那么烦躁了。他抓紧时间,活动了一下手脚,摆开架势练起了本门的武功招式。 他都是这样的,长时间有长时间的练习,短时间有短时间的练法。他坚信勤能补拙,至少也能熟能生巧。 即便不会有很大的进步,但也期待下一刻的自己会比前一刻的好上一点点。期待有朝一日,自己至少不会再被认定为是个拖后腿的存在。 尤其是今天,看来还能是个长时间的练法。 身旁的树影随着渐渐西去的太阳而慢慢地改变着方向,黑夜融了进来,他也最多是歇一歇手脚,跳到了树杈上背念起了心法。 宅院里,远远处,络绎掌起了灯,他偶尔也会多瞟一眼。只是慢慢地注意到其中有一盏微微弱弱的光,竟是在渐渐地朝着他这里来了。 这也没什么好惊奇,这里再偏僻也毕竟没写什么“生人勿进”,况且他自己都还是个生人。 只是当隐隐碎碎的脚步声近到了树影下,透过来人自己挑起的微弱灯火瞧看,摩勒惊异于他竟然是药王?一个人,身旁并无白衣女子跟随,轻手轻脚,还时不时往后看,似乎是在警惕有人尾随。 摩勒忙收了身子往枝叶里蔽了一蔽,眼看着药王摸出了一根铁钩子而非钥匙,就更觉得奇怪了。 尤其是这药王因为缺了一只手,开锁就没办法再挑灯,就只能用嘴咬着灯笼的挑杆来照明,最后还不慎将灯笼打翻,灭了烛火,他就摸着黑继续开锁,也未曾考虑就此放弃离开。 这药王本就是客,还无比尊贵,真要离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即便天问雨他们想留他,也肯定是用求,用请,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