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翻阅了那些剪贴,也翻阅了他的心事。 “你不是说晚了不安全吗?我们快走吧。”江霁晗走过去拉她的手腕,反被她扯住不放。 “江霁晗,讲一讲?”薛楹追问不放。 他低头看向那个被翻开的笔记本,裁剪得细致认真的剪报,粘贴得美观整洁的翻页,语气很轻,像是在说关于她眼前飘过的那片云的故事。 “我问过你堂哥你之前经常投稿的几家杂志社的名字,在网上收集了那几年的所有发行刊,挑出了你的文章,剪贴下来的。” 薛楹目光如炬,急于想要挑破那个事实,“那你为什么要收集我的文章?” 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只是从慌乱的关系中脱离出来时,她反而变得冷静许多,不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想要更了解你的内心,却发现越了解越放不下,所以我就追过来了。”第一次这样剖析内心,江霁晗语气冷清地仿佛在说其他人的事情,只是那攥紧的手指似乎暴露了些什么。 “只是了解一下,就可以倒背如流?”薛楹不咸不淡地开口,江霁晗去看日出那时,默背下来的那段句子,余震依然绵长,拨乱着她的心智。 江霁晗握拳抵唇轻咳两声,上次感冒还没好利索,嗓音微哑,“我们快出发吧。” 薛楹见他身体不适,不再逼问,她已经从他的态度中知悉了很多意外的秘密。时间确实不早了,薛楹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她背起背包,“那我们走吧。” 背包的重量刚落在她的肩上,又被江霁晗提起,“我帮你背吧。” 薛楹没跟他争,顺从地把背包让给他。 她和江霁晗在一起后,好像还从来没自己提过东西、也没自己背过包,她太习惯这种空手出门的感觉。 大概因为今天阴天,去内罗毕的面包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和营地司机。 闷沉沉的天,积云重重,下雨的前兆。车内的气氛却轻松,车载广播放着旋律性极强的乡村音乐,负责接送的司机高声跟着和。 一首歌间隙,司机回头问,“今天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去内罗毕?” 薛楹说:“听说新来的志愿者这周报了旅行团去马赛马拉国家公园玩了,剩下的去镇上转了,所以就只有我们两个去内罗毕。” 司机了然,“江医生怎么不跟着一起去马赛马拉?这可是我们肯尼亚的‘园中之冠’。” 江霁晗看一眼薛楹,“时间还长,以后会有机会的。” 司机哈哈笑着,又随便搭了几句,紧接着跟着广播里下一首歌合唱。 薛楹不看他,她没错过江霁晗探过来的视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别想,我去过马赛马拉了,我不会陪你去的。” 江霁晗不与她争辩,“没关系,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薛楹瞪他一眼,靠在座位上,又觉得有些茫然。 来日方长,多久算来日,她还会在这里呆多久?真的要在这里和他一起耗下去吗?薛楹也不知道。 “其实我看过你那篇关于马赛马拉国家公园的文章,要我背给你听吗?” “别背,我不想听。”薛楹拒绝,自己写是一回事,登报登刊发表是一回事,可是听人念出那些文字总觉得别扭。更何况那是两年前写下的东西,再回想总觉得过分矫情。 “其实我在整理那些文字的时候,也会对你笔下的风景好奇。我上网搜过和那相关的视频文章,总是寥寥无几。我也没办法靠着那片面局限的视角,想象你所在的空间地形。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想自己来感受。” 江霁晗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很淡漠,哪怕他说的是惊天动地的愤懑,还是细腻动人的情话,神色都窸窣平常。薛楹只是从他墨色的双眸中找寻丝毫端倪,他也没躲,直视着她,似乎想要让她看透他的一片赤诚之心。 如果说没有触动,那一定是假的。薛楹透亮清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迷离的色泽再度蒙于其上,“你不是来寻找人生意义的吗?” 光华氤氲,流光闪烁,薛楹还是会为他每一句话而思虑万千,但她不会再轻易地让出那道底线敞开心扉。 江霁晗沉声,“是的。” 薛楹垂眸轻笑,“所以,你找到了吗?” 江霁晗刚要张嘴,突然被广播里传出来的熟悉的粤语歌曲打断。司机惊喜地回头,“薛楹,是你们国家的歌曲。” 是陈慧娴唱的《千千阙歌》,悠扬低回的声线,轻声呢喃着伤感离别前的最后话语。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