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过。你妈妈生前给你留了一笔存款,这些年我一直帮你打理着这笔钱,也是时候该转交给你了。”他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直档案袋,“这是我让薛杨带过来的,这里面有你妈妈和我名下所有的财产明细,这段时间他已经帮我把大部分财产都过户给你了。剩下的一部分我已经立好遗嘱,如果我真的走不出来,所有财产都是留给你的。楹楹,你帮我好好孝顺大哥大嫂,我们一家欠他们太多。” 薛晋的手颤颤巍巍地将那个档案袋放在她的手心,她的喉咙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难受地说不出一句话。 无声的惆怅在父女之间徘徊。 如果说有后悔药,薛楹想要回到父女决裂前,选择用温柔的方式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那样他们之间起码有更多相伴的时间;而对于薛晋来说,他更想回到薛楹的小时候,不是将她寄养在伯父伯母家一走了之,而是将她亲自带在身边,亲身教导,从开始改变他们的相处模式。 薛楹吸了吸鼻子,手指攥紧那份档案袋,“我会好好孝顺大伯伯母,那只是因为他们从小疼爱我。至于你的那一份,要等你手术结束后自己来了。事必躬行,这是你教我的第一课。” 薛晋将女儿眼眸带泪强忍不哭的样子牢牢刻在心间,他轻轻地笑了。 “好。” 简单一个字的承诺给满心惶恐不安的薛楹,带来许多勇敢。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已经模糊的记忆。吴美兰牵着她的手说,“楹楹,去见你妈妈最后一面吧。” 那时的薛楹并不理解生离死别的意义,她被牵引着站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车祸后满脸是血的母亲,惊恐地哭喊着扑进伯母怀里,不敢再看去一眼。 是薛晋将她抱起,拭去她如雨的泪水,强忍悲痛,“楹楹,你要勇敢,要坚强,要把你妈妈的样子记在心里。” 薛楹犹豫着回头,病床上母亲用最后的力气露出最粲然的笑容,那是她留给自己女儿最后的样子。 带着血,含着笑。 生命体征仪发出一声尖锐的“滴——”,母亲最后的笑容永远定格。 那时不谙世事的薛楹并不懂得生命的离去意味着什么,但她永远记得那句“要勇敢,要坚强”,那支撑着她一个人走了很久。 冯主任和姚医生所有的话语都被隔绝在她的耳外,她只是安静地在那张手术告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薛晋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道门隔断了所有视线。 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漫长的等待开始。 焦躁难耐的等待。 手术预计5个小时,老年人身体不好,等不了这么久,薛杨便先带着大伯和伯母回去。 空荡的医院走廊里只剩下薛楹一个人。 静默的氛围让她惴惴不安,焦急的等待让她度日如年。 时间像被不断拉长的弹簧,薛楹盯着门上的三个字的红光视线迷离。 倏然,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昏暗的天光,白色的工作服,清淡的柠檬香,仿佛命运般的安排。 薛楹不用抬头,也知道出现在面前的人是谁,她嘴角扯出无力的笑容。 然后拿到白色的身影蹲下来,清俊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江医生…”薛楹突然哽咽。 江霁晗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陪你一起吧。” 宽厚的大手覆在她手上,温热有力,给伶仃的她带来些许支撑。 薛楹反握住他的手,静默片刻,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帘,不受控制地掉落。 薛楹想起小时候薛晋难得主动提出接她放学回家,薛楹期待了许久,那时她已经快有三个月没见过自己父亲。虽然大伯和伯母对她极好,但天生的血缘羁绊,让她格外想念难得见面一次的薛晋。 可是那天薛晋参加了一场学术研讨会,回来的路上堵车,薛楹自己一个人在校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学校的灯从亮到暗,只有保安室的大爷陪着她等到最后。 长时间等待的气愤在看见薛晋风尘仆仆奔来时还是烟消云散,薛晋焦急地跑来,气喘吁吁,满脸自责,他连连对她说着对不起,并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薛楹都没有回话,薛晋以为她是生气,只是更耐心地哄。 其实在那无比漫长的一个多小时里,薛楹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她害怕薛晋抛弃她了,不同于将她寄养在大伯家的那种抛弃,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抛弃。 可在见到薛晋的那一霎那她安了心。 薛晋在,所以她安心。 即便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龃龉,薛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