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梦巧试呆崔俨(1 / 3)

崔俨牵着她坐下,温声道:“是有此事,但他与百屿关一战却没有干系。”

康元馥原本鲜活的眉眼一下就黯淡了下来。

“香......想来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你且放宽心。”崔俨看着她低落的眉眼,手指动了动。

他终是没忍住,抬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最后落在她蹙紧的眉心,语气一再柔和:“至多今年年中,百屿关一战一定会水落石出。”

女子的眉眼霎时鲜活起来,迷了崔俨的眼,他听她惊喜问道:“当真?”

“当真。”

画面一转,康元馥独自站在假山后,她攀着假山,在侧耳听着什么。

“崔掌印这样得罪各方,揽权至此,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

“后果算什么,他为了那康元馥,已经疯魔了,甚至不惜自宫,来当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啧啧啧,像他这般的人,居然还会有情爱,真是稀奇。”

“你是说,他为了康家的孤女,自宫夺权?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他若是不自宫,哪里能有今日,宫里可不比宫外,在宫里,只要运气好,一步登天也不是不可能。”

“......”

康元馥呆在原地,直到惊觉自己泪眼婆娑,她才惊惶离开。

原来一切都是崔俨在替自己引路。

她自以为的线索,是崔俨放出来的。她因父兄之死要走的险路,是他在替她走。

慌乱之间,康元馥闯入了崔俨的书房。她抬眼看向书房,慢慢睁大了双眼——

书房里到处都挂着她的画像。

有她九岁时吃糖葫芦的样子;有十一岁时因康敏敏远嫁兖州哭成泪人的样子;有她因为吵赢了别人得意洋洋的样子。或笑或嗔,一举一动皆十分传神。

康元馥缓步走近细看,却看到每张画像上,把她下巴尖处的一颗细微的小痣都画了上去。

她不知所措时,恰好瞥见了旁边的案桌上摆着一本册子。

康元馥上前,伸出手翻开了册子。

“香香甚美甚娇,但似我这般的人,如何配得?”

“今日天朗气清,香香看了我一眼,她穿红袍最是惹眼张扬,天上的烈阳都不如她,她才是我心里的烈阳。”

“烈阳是她,芍药也是她。”

“今日霜降,香香生辰,盼她平安顺遂,永远明媚如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香香是月,我却做不得那颗星。”

“香香想做的,我替她做,她要走的路,我来走。”

“......”

后面的话实在令人面红耳赤,康元馥再没勇气看下去,她连翻几页,后面倒是没有那黏人炽热的情话,只有写了满页、密密麻麻的名字:康元馥、香香。

康元馥愣愣地看着这本册子,一时间尚未缓过神来。

忽然一双微凉的手从后边儿伸了过来,从后边儿环住她,她又觉肩头一重,耳边温热酥麻:“香香,怎么办,被你发现了。”

...

此时不过拂晓,丹书披着毛绒大氅,坐在外间的长榻上,时时关注着里头的动静,听见里边儿毫无动静,丹书才放下心来,替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捧着。

里屋,康元馥坐了起来,她拥着芍药锦被发呆。

那古怪的梦,到底是真是假?

黄玉只觉得康元馥今日起来有些奇怪。她端来一屉康元馥最喜欢的豆腐皮包子,放至跟前。

谁知康元馥看也不看,执着银箸双目无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黄玉欲开口,旁边的丹书先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早饭不合胃口?”

康元馥摇摇头,欲言又止,少顷,她才打起精神来,吃了两口。

撤了膳食,丹书坐在少女旁边,替她理了理额发,耐心问道:“姑娘可是又梦魇了?”

康元馥撑着下巴,喃喃细语:“也不是梦魇,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是什么梦?”丹书隐约能猜到,是和昨日做的梦一样,应当还是与崔俨有关。

康元馥嘟了嘟嘴,她才不会告诉旁人,她在梦中当了太监崔俨的对食。

对了!她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丹书:“崔俨他是……”

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丹书最是了解她,见她这般,便笑着接话:“奴婢让崔俨来一趟吧,姑娘想问什么,问他就是了。”

康元馥点点头:“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