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不像先天带了弱症的。当年那娃娃可怜,却饮不得一口参汤,今日我问她,她刻意回避未答。” “她受教于玄镜宗,中毒之前,小小年纪武功卓绝,可会是后天的调养让人身康体健了?”裴肃心底的疑惑渐渐涌起。 夫人负手而立,眸色怅然,低沉道: “体弱之人动一动便气喘,如何习武?若先天弱症好医,我儿又怎会在襁褓离去?怕只怕,这人不是卢阿姊的亲生女儿,此阿岚非彼时的阿岚。而且你当知,你卢姑姑自那年带孩子归京求医后,再未来过京城了。” 裴肃哑然,心里惊涛骇浪不止。若非柳家亲女,这人何苦为查旧案险些送命?若她自己不知身份,缘何柳家要将人养作亲女般呵护,瞒着外间混淆视听呢? “罢了,人在我这,我帮你盯着。用与不用的,慎重决断。”夫人敛了衣袖,瞥了裴肃一眼,“我先回府了,适时与你父言说一二。” “是,姑母慢走。”裴肃满心不解,也顾不得寒暄了。 日落西隐,殷红漫天之际,广平侯回了府上。 不同于裴肃的平易近人,洒脱活泼,老侯爷乃是一副古板严肃的模样,不怒自威。 裴肃一早就候在了父亲的书房里,侯爷归来,见到游走姑苏多时的儿子,冷哼一声道:“假公济私,舍得回来了?” “父亲,”裴肃乖觉的躬身一礼,见人落座便格外讨好的给人奉茶,“儿子此去还是有些收获的。” 老侯爷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随意道:“你话里惯常七分水,小心说来。” 裴肃不自在的搅了搅手指道: “其一,儿与杜阿姊拉拢了玄镜宗主的弟子过来,就是刘舅父一直盯着的柳家女,现下就在姑母院里;其二,儿见了郑国公长子岑商,他和妹妹的事,您要不三思?儿觉察他和柳家女不清不楚的;其三,姑母猜疑柳家女身份有误。” 老侯爷沉吟须臾,没好气的作势踢了裴肃一脚,“还刘舅父,弱冠的人了,几时能改口?此番回姑苏,去你孃灵前祭拜没有?” “自是拜了的。”裴肃面露委屈之色,“称呼罢了,父亲何须动怒?儿子从未行差踏错,今时不也是为了他的事情奔走?也未曾不把他和继母当亲人不是?” “你呀,几时能懂事?”老侯爷长叹一声,“那杜三娘还是不肯跟你回来?” 闻言,裴肃有些失落的轻声道:“她心里有疙瘩,在她父亲的冤案昭雪前,儿子也不愿勉强她了。再说了,您不也不肯让人做侯府的少夫人?” 老侯爷冷哼一声,“知道就好,心思多用在正经事上。那个柳家女,你舅舅留心多年,她能跟你回来是好事,但这身份你姑姑可说了是哪里不对劲?” 谈及要紧事,裴肃瞬间恢复了认真的神态,“儿子觉得,姑姑言外之意,是昔年的柳岚被掉包了。但今时的她自己当也一无所知,为查旧案,给父母报仇,不惜屡次涉险,更是叛出了养她十年的玄镜宗。” 老侯爷眸色透着精明的微微眯起,背着手幽幽踱步,又问: “那岑小子怎又和这江湖孤女不清不楚了?公爷说他在姑苏被教管的安分,前些日子我在六部也见了,瞧着规矩本分得很,你莫乱编排。” “这二人言谈中流露,昔日一起查过旧案,早有交情。依岚,也就是柳家女倒是疏离客套,但儿子看岑商瞧她的眼神不大对劲,就连关切也有些操之过急,忙着把人往家里领呢。”裴肃脸上流露出些许八卦的神色,连语气都添了几分俏皮。 老侯爷眉头蹙起,狐疑的凝视着自家儿子。 他将幺女许给岑家,本是看中了老国公为人,想着女儿入了公府,姑舅好相与,得个贴心的丈夫,身份也尊贵,衣食无忧度过余生该当不错。但若岑商是个花心的,他可舍不得爱女入火坑。 “罢了,你先回去管好你自己的事,寒烟的亲事自有你母亲做主。”老侯爷深觉头疼,摆了摆手让裴肃离去。 岑商几次三番地推脱不肯来府里相看,老侯爷本就憋着火气,今日这话,简直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