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路过县城走了门故旧,那人说这里海货多,我们想着反正不急着赶路,过来尝尝鲜。” “呦呵,那你知道我们这啥东西好吃不?”店家拎了抹布去擦房间里的小饭桌。 依岚绞尽脑汁地搜罗着脑子里的风物志和方才一路所见,笑言:“不大了解,但听人说这里有好吃的蛤子和爬虾。我兄弟二人在家吃不到,店家可有?” “你这故旧识货,等着吧,一份水煮爬虾,一份蛤子馄饨,再蒸个海鲈鱼,配上六两饭,满意不?”店家热唠的招呼着。 依岚故作为难道:“这贵不贵,我二人穷书生,钱不多的,三个菜有些多了。” “三十文,海边吃海货最划算,你去城里下馆子,就这些起码一两银子。成不成吧,成就叫灶头起了。”店家大大咧咧的说着。 “成。”依岚笑着应下,和岑商拉了板凳来坐。 大抵一刻钟的功夫,热腾腾的海货便端上了桌,二人不紧不慢的吃着,不时抬眼扫着大街上的来往行人。 店家忙碌的间隙过来搭话:“吃的习惯不?” “还好还好,您家庖厨手艺好,我二人不常吃,不大会剥。”依岚拎着个浸泡了汁水的爬虾,折腾的许久。 那人眉眼半眯着,又问:“去考举人老爷的?看着不大呢,读了几年书?” 岑商咽下口中的饭,才道:“不小了,读了十二年,也该去试试了。” “好哇,考出来能做官老爷。”店家不再多问,掸掸手就转身离去。 至此,一顿饭下来再无人搅扰。这店家的话有些多了,话里话外的,总像是在试探。 结了银钱,二人出了小店继续往海边走,才走了没有二十米,路边的两个大汉便拦住了去路,“站那,两个小白脸儿,上哪儿去?” 岑商掩唇清了清嗓子道:“我二人路过此地,才用了饭,有些积食。看着这里风光大好,想往海边走走,瞧瞧海景。” “瞧你大爷的,还海景?老子活了三十多年,就没见这里有几个白面书生。”说翻脸就翻脸,那人直接撸起来袖子,往腰间一叉,将二人的去路挡的严严实实。 依岚故作胆怯模样的往后退了两步,柔声道:“二位兄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的嘛。” 那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往前欺了身子,冷声道:“你二人一入了镇子,哥几个就看着别扭。还赶考的书生,书生不走大路往这里来?包袱扔地上,抱头一边蹲着去。” “你无礼至极!”岑商故作恼火,不肯就范。 那汉子一拳打在岑商的面颊,将人捶出去一个趔趄。依岚慌里慌张的上前去扶,害怕的唤着,“阿兄!” 就在依岚扑过去的刹那,二人迅速对了个眼神。那两个汉子粗暴的上前,夺去了两人的行囊,直接抖落在地上。 依岚战战兢兢的看着一堆书册散落在地,端的一脸心疼的爬过去捡起来摞好,复又站起身,从荷包中掏出了半吊铜板递过去,乞求道: “二位大哥行行好,我们真是赶考的穷书生,身上也没几个钱儿。这怪我二人,不该贪玩非要赏景,若是不便,我们离去就是了,您二位消消火气,去镇子上买酒喝啊。” 那人接过钱在手里掂了两下,冷笑道:“想得美。”说罢,便一人拎着一个,拎小鸡一样的,半推搡着,将两人拉去了镇子里的一处民宅里,直接在房门外上了锁。 依岚和岑商的包裹和路引都被带走了,这遭变故出乎二人的意料,好在先前重新收拾了行囊,里头没有要紧的东西。 “你那假路引靠谱吗?”岑商盘坐在地上,压着嗓子问。 “勉勉强强地应该可以蒙混过关,总不至于他们手眼通天,还真能查了参加秋闱的生员名册吧。”依岚抱着膝盖倚靠着墙坐着,脑袋歪着试图从窗户缝里打探外头的动静。 “这镇子八成四处是眼线,溜出去不易。方才咱俩吃饭,那店家肯定透风报信了。”岑商有些沮丧,如此铁桶一般,还真是处处碰钉子。 “现下至少验证了猜测,情报无误。这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防守的这么严密。”依岚瞧着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脑子里盘算着若是不成,怎么打才打得过。 “身上没武器,一会儿出了问题只能靠拳头。”岑商有些颓唐,“你的体力要吃亏的。” “呵,我有武器。”依岚俏皮的指了指头上的簪子,“非但有,还淬了毒。” 岑商深感意外,暗道这丫头八百个心眼子,竟玩阴的。 二人被关了一夜,第二日天色蒙蒙亮,依岚迷迷糊糊的听着外头传来谩骂声:“娘的假书生,敢骗老子,都给拉出去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