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你不能打我,我没做错,我打的是匈奴人。” “啊,我已经受伤了,你还要郑总管打我,你不疼我!” “嘤嘤嘤,我要告诉母后,你喜欢江明,不喜欢我。” “郑总管,你轻一点啊!不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脱脱花落在了最后,竖起耳朵听了好一阵子才心满意足地追上了侯如海和鲁特。 刚走出御书房,就只见杨怀在前面急匆匆地引路,后面乌泱泱一长队的宫娥。 侯如海和所有禁军都跪下来行礼,脱脱花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好奇这花团锦簇之后还有什么更精彩的。 抬轿的人未免太多了些,脱脱花正数着,鲁特拍了她一下,示意她也躬身行礼。 右手放在左胸上,垂首敛目,只听环佩叮铛,一声黄莺出谷:“平身。” 脱脱花抬起头来,撞见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这双眼睛的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满头的珠翠,身披镶白色兔毛的茜色斗篷。许多脱脱花说不出名目的配饰,精美别致,一件件看过来眼睛都不够用了。 “你就是木那塔?” 脱脱花刚想答话,却被鲁特抢了先:“回皇后娘娘,这位是左谷蠡王之子木那塔,在下使者鲁特。” 杨怀小跑过来,深深地弯下腰,抬起了胳膊。 皇后徐珍珠将手搭在其上,目光只在脱脱花的乌鸡眼上停留一瞬,高傲地走进了御书房,其余的人仍然留在了外面。 她的头骄傲地昂起,露出天鹅般颀长的脖颈,行动间如弱柳拂风,斗篷的下摆荡漾出层层的涟漪,又象是绽开了朵美丽的花,风华绝代。 望着那个背影,脱脱花不由得啧舌,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仪态端方的美人儿,好比仙子翩然凡间。 侯如海在前面领路,鲁特走了几步才发现脱脱花没跟上,只得转回来拉着她走。 也是一时兴起,脱脱花反手勾在鲁特的手肘上,学着皇后娘娘一步一摇。 不能看到自己走成了什么样子,脱脱花不知道自己走出了东施效颦的鸭子步,自以为摇曳生姿,引来宫娥们议论纷纷和嗤笑,禁军则是怒目而视。 鲁特一脑门子的官司,听到身后的动静,扭过头来才发现脱脱花的异常,担忧地问:“怎么着,你的脚受伤了?” 侯如海也停下脚步,侧头看了过来。 “象吗?”脱脱花摇摇摆摆地走了两步,又扭着腰身转了个圈,乐得笑出了声。 这是在学皇后娘娘?鲁特的瞳孔地震,脱脱花是不是被附身了? 偶尔有人夸她生得好,稍微打扮就会是草原上的一朵格桑花,她当是骂人,恨不得撸起袖子干一仗。 她做梦都想长出满脸的络腮胡,硬绑绑的腱子肉,怎么会突然间学皇后娘娘? 难道说……转性了? 侯如海皱了皱眉,寒声道:“公子此举意欲何为?” 脱脱花不解,睁大了眼:“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侯如海上下打量着他,那搔首弄弄姿象是刻意侮辱,一脸的呆萌却象是年少无知,竟然无法判断是该当场发作,还是一笑而过。 鲁特醒过了神,追了上来,站在了侯如海和脱脱花中间,急中生智解释道:“我等来自塞外苦寒之地,早就钦慕中土礼仪之邦。方才乍见皇后娘娘芳仪,我家小公子喜不自禁,不觉失了礼数,并非有意冒犯。” 有可能吗,不可一世的匈奴人为了几石粮草卑躬屈膝? 侯如海细细观察,只见鲁特双眼泛红,有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幸福得都要哭出来了。 侯如海暗暗记下,不动声色道:“我主人中龙凤,高山仰止,公子与使者大人倒也不算谬赞。” 鲁特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口中连声称是。 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对侯如海恭敬又亲切,他连令牌都不用拿出来,一路畅通无阻。 来时脱脱花已经看过一次的风景,却仍然感觉眼睛不够用,不时问东问西。 侯如海全当不愉快的事没有发生,只是回答得言简意骇,能少用一个字就少用一个字,谈不上热情。 到了最后一座宫门前,侯如海停下脚步,淡然说:“送君到此,外面有鸿胪寺的马车等侯,有人送二位回去。过不了多久又会再见面,晒家就不多说客套话了。” 说完,他前去与守门的禁军交涉。 待他走远了些,实在是忍不住的鲁特凑近脱脱花,压低声音问:“你当真觉得皇后娘娘好看?” “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