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着。”林容按下二小姐的手腕：“天很快就要黑了。夜里如果天空一直是黑的，那就不要离开客居。如果外头出现亮光，你们就从竹林后头的小径下山。”

陶二小姐吃惊地瞪大眼睛：“可，可……竹林后头那条路是超度后的人……”

白塔观也有不赚钱的产业——那就是给死后的穷人超度，并还提供丧葬。竹林子后头的山上就是观里的坟场。

林容笑了笑。

“怪力乱神罢了，谁说坟场上就一定会有鬼怪？就算真的有，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么？”林容定定望着陶二小姐的眼睛：“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白塔观或许会沦为海盗的屠宰场，你们按着我说的去做才能逃出来，山下自会有接应你们的人。不过二小姐要记住，你头上的这只朱钗万万不能丢。”

哈？

陶二小姐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那支看似老旧、实则价值连城的发钗。这东西是丈夫临行前赠与她，说将来万一落难可换得不少银钱用以维生的。现在到了这战火纷飞之地，她本还想拿去当铺，换些金条傍身呢……

只是对帮助过她的、心地善良的贾夫人，她还是有几分亲切和信任的，当即将朱钗取下细细地包在袖子里。

林容没有多余的话。

她命令湛露亲自守着陶家女眷，自己只带了一个侍女逐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