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上橘黄色的明灯正散发出柔和缥缈的光芒。在接引的道士们到来时,林容将手里的票据递给他:“因先前不知情,将余钱都存入的银号,故而没有现银,这里只有一张三万两的票据。不过我先前得到了云虚道长的准许,让我将这张票据抵押即可。” 几位引客方士先前已得到云虚的吩咐,笑着收了。随着林容主仆二人登上白塔,最下方一丈高的铜门轰然阖上了,逐烟忍不住低声道:“这座塔建得很结实,下头只有这一个出口,若是真有海盗夜袭……我们撬不开门,难道要从上头往下跳?” 白塔可足足有九层!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逐烟还自信跳的下来。但是再带上丽妃娘娘…… 林容却神秘一笑。 “你怎么知道,这里只有下方一个出口呢?” 逐烟不解地看着她。 “等半夜的时候,咱们就知道了。”林容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比起担心我,你更该担心湛露那边,陶家又是女人又是孩子,混乱中若有人乱跑,难免不会出事。” 逐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一次再也没有引客方士跟随了,塔内只有她们二人。林容自然乐得偷懒,不再按着规矩一步一叩首往上爬。 她在昏暗的塔中央等了半个时辰后,径自走了上去。 塔顶凉风习习,透窗可见璀璨的银色天幕,一如往常。 塔最上一层的地方并不宽敞,上头仅建了一间逼仄的内殿,里头供着掌管生子的顺天圣母。林容默然跪坐在神像面前,开始闭目养神。 逐烟则没敢合眼。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峰,听着外头有窸窸窣窣的风声传来。 在这一夜的前头两个时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林容睡得并不熟,这是因着逐烟带来的安息香里添了一味醒脑的药,比起吞元气丹这玩意虽效用低,但不伤身。等到了约莫三更的时候,她和逐烟两人都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林容并未坐起,逐烟反倒也一同躺下。直到通往下一层的轻薄的木门被“吱”地一声打开。 涌进来的是三个道士。 意料之中的事。 猎物到手的瞬间,总会让人额外兴奋。林容紧闭双眼,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三个道士,一人便是在道观中掌管财物、白日里向人们收取租金的云虚道长。其余两人林容也见过,都是观主身边稍有地位的道士。 三人急不可耐地去衣脱鞋,期间似乎还争执了几句,才决定由云虚率先上前。他搓着手,正要抓起林容身上的被衾,却不料下颌被人一把捂住。 他本以为是其余的两个同伴想要与他争夺优先权,正要回头怒斥,却不曾想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念头了。 “咔吧”一声,干脆利落。他的头颅以一种骇人的角度扭向后方,那只手落下来后,他轰地倒在地上,连一声□□都没有发出。 逐烟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手指。 借助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剩余的两个道士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却能看到有一个人被惊醒了,而且那先去的云虚道长不知怎地倒在地上。两人惊骇之下,还未回过神,逐烟的身影已经挪到了他们面前。 “抓活的。”林容适时的提醒,为这两人争取了性命。 曾在战场效力、后来被徐开山举荐给皇帝,成为宫廷禁军中的暗卫——逐烟很擅长在不出声的前提下完成任务。林容一开始听见了云虚道长倒地的声音,随后只听见了小石子落地的清脆。 等她把烛火凑上来,才知道所谓的小石子是这两个人的牙齿。 两人的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口中塞着的棉团正在往外渗血。 “我方才把这白塔周边都查过了。不单找到了您之前所说的暗道,还发现了咱们竹林里有几间废弃的旧宅,把他们藏进去该是不会被海盗轻易找到的。” 林容满意地点点头。 “如此甚好,这样就不用带着这些累赘一起走了。”她将烛火又凑近了些,毫无顾忌地开始搜两个男人的身。 逐烟也跟着搜,两人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彰显身份的堂前大弟子的腰牌和几本道学典籍。 “呐,看来白塔观的内部管理倒是不俗呢,等级森严、权责分明,连享用女客的‘福利’都不是寻常道士能有的。”林容将腰牌在两人面前轻轻一抛。 烛火氤氲中,两人惊恐的眼睛大睁着,似乎想要哀求。 “我不会杀你们。”林容微笑:“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塔观的道士们靠着求子灵验玷污了不少女客,甚至整个福州城的大户太太们大半都来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