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1 / 2)

“当时是许御医和钱御医给昭仪问诊的,许御医名声在外,还因为救活了皇长子被擢拔为内医院院判,但却少有人知他手底下的钱御医和昭仪私交甚密。钱御医曾与昭仪私信……当时昭仪险些病死,主殿里一片混乱,妾身本就留了心,便趁乱拿到了这封信。这上头是昭仪亲笔,写的什么太后一看便知。妾身今日听说了万春宫大案,联想到前情,既惊恐又羞愧,若是妾身早些说出,或许今日之事就不会……”

说完,她哭嚎起来:“不论怎样,妾身定不能再隐瞒了!就算日后被昭仪活活打死,妾身也不得不说!”

一个胆怯、无能又身份卑微的人,冒死说出了深藏的秘密,真是令人感动啊。

太后接过那封信纸。

她展开看了两眼,随意笑道:“这张美人竟还是个忠义之辈,冒死偷来这封信,这么说来哀家应该嘉奖你了。”

“妾身不敢,妾身隐瞒不报本就有罪……”张美人哭得很是动容。

皇后怜悯地看着她道:“你何必如此自责,你是毓秀宫的偏妃,又不得宠,若是贸然告发怕是你早没有性命了。你能尽力藏下这封信,已经是极大的功劳。”

又感叹道:“皇长子是因桃毛过敏才犯病的,今日的二皇子又是因炭火投毒早产,这手段虽不同,却都是谋算地极为精巧又阴毒的,出自同一人也不足为奇。本宫实在没有想到,竟有林氏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要对无辜的婴孩一次次下手,实在罪不容诛!”

“皇后娘娘,此等毒妇断不能再留了,还请娘娘处置!”杨贵嫔高声请命。

身后薛嫔等人也纷纷跪下,齐声道:“请皇后娘娘处置!”

林容的目光平静地从这些人身上扫过。

她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渗人的轻笑:“墙倒众人推,皇后娘娘好手段,本宫今日也算见识了。你们这些人,本宫也都记住了。”

“贱人!”皇后身边嬷嬷上前揪住她的秀发:“皇后面前也敢放肆?什么本宫,该是罪妾才对!”刚作势要掌嘴,皇后摆手拦下了。

“也罢,她服侍皇上一场,好歹要留个全尸的。”皇后叹息着:“唉,真是可惜了。昭仪也曾是得过宠的,因嫉恨旁人有孕一时糊涂,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本宫虽心有仁慈,却不能罔顾法度,更不能姑息养奸。这冷宫你也不必去了,来人,将林氏拖去偏殿,记得下手利索些,给她留点体面。林氏全族一同坐株,不分男女全部扔进天牢听候发落!”

林容本就被皇后的人押着,此时不容分说扯了她往外拖。

她并不反抗,只是无声地扫视大殿内众人,脑子里则飞快地将所有事情再过了一遍。只是还没等她做好准备,突有一人猛地上前,扑通一声磕下膝盖跪在太后、皇后面前,大声道:“且慢!”

林容疑惑地看着她。

“赵瑜贞?你想救我?”许是看到了什么笑话,林容忍不住问出了声。

赵瑜贞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她。

“还请太后稍候处置,妾身有话要说。”赵瑜贞急急叩首:“妾身不敢为林氏求情,只是方才看到张美人敢于在林氏的淫威下说出实话,妾身感同身受……妾身要说的是,孔雀石并不贵重,却是炼铜的原石,除了皇室和得到许可的名门望族外并不能私自开采。妾身也曾掌管过宫权,翻阅过司宝监的账册,妾身记得司宝监的孔雀石都是从荆州黄石矿脉采买的。”

皇后听得不耐烦:“你说这些作甚?本宫的确不如你博学,这矿石产于何地还不大清楚呢,这与林氏谋害皇嗣一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后娘娘!”赵瑜贞毫不畏惧地抬头看她:“娘娘怎会不清楚铜矿的产地?虽说铜矿主要出自荆州,但眼下这些木炭里头塞着的矿粉却并非如此。寻常孔雀石颜色发黑,细细去看才能瞧出绿色,可这些矿粉颜色发青,妾身在《梦溪笔谈》这本古籍中曾学到,这样颜色的矿粉是产自鲁州营丘城的。而鲁州矿脉……如今正是皇后娘娘的母族王家所掌管。”

皇后一张脸猛地沉下去。

“一派胡言!”她怒道:“世人皆知铜矿、铁矿由兵部掌管,民间不准私自开采,和本宫的娘家又有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家中族人的所为。”赵瑜贞摇摇头,从身后宫女手中取了一封折子献与太后道:“还请太后过目,这是营丘知府对发现属地私采铜矿的折子。”

皇后皱起眉头,太后则接过折子扫视两眼。

“营丘知府是你的三堂叔,这事儿哀家没有记错吧?”太后抖了抖折子问道:“既发现了这等大事,为何不早来上报?”

赵瑜贞跪下道:“还请太后恕罪,妾身一家的苦衷与张美人别无二致啊。妾身的堂叔只是个小小的四品知府,母族也远不如王家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