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麻木了。不论是朝臣还是后妃,出身高的,总是以各种含沙射影的手段讥讽寒门出身的人。他们用这种理所当然的方式将自己和寒门子弟区分,却忘了龙椅上皇帝的出身同样不堪。 他大踏步迈进院门。阮明玉喜滋滋地跟着,看他神色肃穆、不苟言笑,心里倒也不紧张。 她早就受了姐姐教导,说这位皇帝对待世家女和旁的嫔妃不同。在玉婕妤之流面前,皇帝很好女色,又极喜欢调笑,未免有些不庄重;可在世家女面前,皇帝就太庄重了,具体表现为惜字如金。 今儿见他当真一句话没有,阮明玉心道果然。 大约是因为他出身卑贱的缘故吧!皇帝的生母只是个驯兽女,甚至皇帝年幼时被朝臣们鄙称为“贱婢之子”。这么不堪的出身,面对她们这群金尊玉贵的世家女,心里难免矮一头,这很正常。 阮明玉兀自腹诽着。 内室里头红烛高照,茉莉香下头的银丝炭火暖融融地烧着,自是春光旖旎的好气氛。阮明玉心知今晚意义非凡,使出浑身解数,令小厨房煮了最上品的血燕呈上,侍奉李弘用夜宵。 李弘并不喜欢血燕这类劳民伤财、价值连城的吃食。 都是滋补之品,寻常的白燕养身功效也够了,血燕在这上头没有额外的好处,只是因为稀有难得、采摘困难,才有了比白燕高百倍的身价。 就像自己的身份,都是皇子,都是李家的血脉。只是因为头上的三个皇兄都有个体面的生母,他们就跟着体面起来了……呵。 李弘始终坚信,不论是人还是物件儿,衡量价值的方式都应该是自身的本领能耐,而不是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