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死了一样,阖目躺在地上,任人施为,毫无反应。 年轻人蹙眉:“死鱼一样,弄着有什么趣儿!” 另一人眯着眼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听说九千岁对这贱人极为迷恋,专门在皇城里置了宅院金屋藏娇,一个月里足有半个月要宿在这贱人处,想是这贱人定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好处。要不然她一个嫁过人生过子的妇人,焉能把个阉人迷得神魂颠倒?” 千户模样的人也道:”自然是这样。要不是为了这贱人一身皮肉,早在废太子身死,景元帝登基时顾家就该被满门抄斩了,哪还会苟延残喘到今日,便宜了你我?” 三人正说着,果然见江妍身上的那人渐入佳境,一面大动,一面嗷嗷直叫:“我的天爷,我要死在这娘们身上了。” 众人一听,便知江妍确然是个名器,纷纷按耐不住,争先恐后地扑上来,都抢着上阵。 一个从她身上起来,一个又慌忙扑上去,直到四个人都轮过几轮,泄够了欲,这才提上裤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那年纪最轻的锦衣卫却又折返回来,在江妍身上热热地撒了一泡尿,骂道:“千人骑,万人入的贱货,白便宜了你老子的童子身!” 众人哄堂大笑,这才终于哼着小曲离开。 月亮渐渐升上中天,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狭小的杂物间,洒在江妍遍是污浊的身上。她一动不动伏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找回一丝气力,动了一动。 外间静悄悄的,连淳哥儿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江妍知道他们都在,他们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在顾氏祖先的牌位面前,眼睁睁看着她受辱,听着她哀嚎,盼着她死。 从前这些人是她的祖母,婶娘,妯娌,小姑,如今还包括她的儿子。 她唯一也是最后的血亲。 窗外的月亮是真亮啊。 就像她出嫁那一晚,顾修远对着明月起誓,今生今世都只爱她一个,永远不会对她变心。 又像周姨娘进府的那一晚,她嚎啕大哭,砸光了屋里所有的摆设,而后一个人独守空房,垂泪坐到天亮。 还像她的长女,兰姐儿死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小小的尸身,泪流满面,痛断肝肠。 但最像的还是顾修远求她去陪王谨的那一晚。 顾修远跪在地上,形容凄苦:“阿妍,我父亲曾官至太师,亲授太子武艺,力主太子登基。如今太子被废,赵王称帝,我们顾家已是风雨飘摇,眼看就要大祸临头。王谨是新帝最宠信的御前总管,他答应我,只要你肯跟他,他就有法子保住顾家。阿妍,你想想淳哥儿,淳哥儿才两岁,你忍心让他家破人亡,沦为阶下囚吗?” 淳哥儿啊。 江妍呆呆地想,娘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就让我最后再为你做一件事,让你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活在这人世间。 如果,你还有命活的话。 江妍艰难地穿上已经被撕成碎片的中衣,闭了闭眼,眼睛却干涸地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她用尽全身力气,一头碰死在了这个无人问津的杂物间,这个和亲生儿子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这个记录着顾家最辉煌也最不堪的地方。 生命的最后一刻,透过眼前淋漓的鲜血,她仿佛看到了母亲温婉憔悴的面庞。那还是她出嫁前夕,母亲执着她的手,泪眼婆娑。 “我的儿,顾家门第显贵,权倾朝野,你嫁到这种人家,也不知以后是福是祸。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你夫妻和睦,平安顺遂,千万莫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江妍哽咽,血红的眼睛里流下泪来:“母亲,孩儿后悔了,孩儿悔不当初。孩儿只盼,来生来世再也不入顾家门,再也不做顾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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