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应道:“放心吧,我有数。” 暗道很长,即使她们加快了脚程,仍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等看到出口光亮之后,萧雪禾右肩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 “陛下,您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出口了!” 萧雪禾亦答道:“是啊,母后想必已经在出口那处等我们了,我们只需……” 话还没有说完,萧雪禾便听见出口处传来一道凌厉的箭音。 经历过太多,她本能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再一次站在了赵玉儿身前。 这次,箭矢穿过她的左侧大腿,她无力支撑,膝盖狠狠地磕在地上。 赵玉儿浑身颤抖,不可抑制地大叫出声,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萧雪禾,但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赶来的士兵绑了起来,和萧雪禾一起径直被拖出了暗道。 天光晦暗,入目一片雪白,萧雪禾只觉自己的眼睛被灼伤了一般,什么也看不见了。 人影攒动,脚步声阵阵,她有些迷蒙地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是谁能先她一步谋划至此。 鼻底浮动的瑞脑香让她浑身一颤,能用得上这种香的人,除了她的母妃宁氏,再无他人。 “母……妃?” 萧雪禾有些不明所以,她缓了好久,眼底才模模糊糊出现亮色,只见宁氏面如霜雪,一片狠厉之色。 “母妃,你在干什么……” 宁氏抬起她的下巴,一改往日平和沉稳的样子,狰狞道:“我在干什么?你啊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是来杀你的吧?” 凉薄的话入耳,激得她一阵恍惚。 “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你的女儿啊……” “那你为什么要杀柔儿?!” 提到这个,宁氏尖锐地吼了起来,厌恶地将萧雪禾的脸撇到一边。 “萧雪柔?呵……母妃,您忘了吗?她早就入了毒教,她想要害您,她当死……” “住口!” 宁氏盛怒,那只平常写诗作画的手狠狠扇上了萧雪禾的右脸,萧雪禾只觉胸腔一滚,猩红从口中溅落,融进冰冷的白雪之中。 赵玉儿看见这一幕,哭得撕心裂肺,她为萧雪禾不值!余光中看见一黑一白两色衣袍站立在二丈之外,她死马当活马医,挣脱开卫兵的束缚,跪爬着朝那二人求救。 “摄政王,您喝了那杯鸩酒如今无事,难道还不知陛下左不过是想要你一个兵权,无忘恩负义之心?” “提督大人与陛下坐谈论道,竟不知陛下乃是至纯至善之人?就算陛下有错,一时钻了牛角尖,求二位大人顾念旧时情分,不要赶尽杀绝,为他人做嫁衣啊!” 萧雪禾掀起眼皮想要看那二人一眼,只可惜风雪太大,什么都看不清。 耳旁仍充斥着宁氏疯癫的笑声。 “我本就欠柔儿太多,她怨我恨我,就是要杀我,我都甘之如饴,根本不需要你来插手!” “萧雪禾,我告诉你,我从未把你当成过自己的女儿!你心机深重、不择手段,违背妇德周旋于多少男人中间,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像你这样的女人!” “你把我的柔儿关进死牢里受罪,我便要将你千刀万剐,方能借我心头之恨!” 宁氏唤人扶起萧雪禾,红着眼又扇了她一个耳光。 赵玉儿越发不甘地扯住裴清的衣角,她感觉到那人身形一僵,心中又有了希冀,忙道:“大人,救救陛下吧……” 裴清扭头看了一眼齐淮,他从小吏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狠手辣了,没想到比起齐淮,他还是略输一筹。 这人看着萧雪禾如此受辱,居然无动于衷,他忍下心底些微的不适,还是选择站在齐淮这边。 至于萧雪禾…… 应该不会死的。 今日风雪太大,再加上那杯掺了料的酒,齐淮有些身形不稳。 临出门时匆匆,没听见太医说那杯酒里究竟掺的是什么药,他如今看着浑身是血的萧雪禾,只觉胸口发闷,浑身发热,整个人好似都不正常了一般。 宁氏正要再落一巴掌,身边的宫女上前朝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顿时笑如繁花。 “你说柔儿醒了?她想见我……太好了……快来人,备马车!” 萧雪禾一下子失了力,整个人如纸片一般轻飘飘倒在了雪地上。 裴清下意识想上前扶她,一步还未挪,便被齐淮拦住了。 “再等等。” 宁氏乘着马车离开了,萧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