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逾越了……”风晚明说。 迟水清抬手揉了揉刺疼的额角,他半眯着眼,朝坐椅那走去,朝后挥了挥另一只手,“当皇帝太累了,朕要休息,你先回去吧。” 风晚明回了晚玉宫后,不待多久迟水清赏赐的各种饰品便送来了一箱又一箱。 她不解的看着这些箱子,刚刚走的时候他明明看着很累,怎么前脚自己刚走后脚他就赏了东西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风晚明也接手了迟水清那边送来的几个女子,因着是迟水清的人,她们被安排在尸影卫主要在的几个宫中。 一切都很顺利,几日过后,她又从段郯那接到了迟水清的任务。 “于三日后南下,后宫事务由影辽暂代。”风晚明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略显潦草。 她抬头看向递给自己消息的段郯,皱着眉询问道:“你该如何暂代后宫事务?” 段郯是男子,替她接手后宫该如何是好? 段郯从怀中摸出一肉色的轻薄的面具,他将面具递给风晚明,那面具上就是风晚明的模样。 说罢,他又颤动着四肢,骨骼间清脆的响声传来,风晚明瞪大了双眼,那竟是缩骨术。 世间鲜少有人会缩骨术,这才短短几年段郯竟学会了这个。 等清响停止后,原本高大的段郯如今竟缩小成一个女人身姿,实属惊奇。 于是,风晚明将各类大小事务交于段郯,她尚不清楚迟水清南下的理由,但他亲自南下,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带上自己一定也有所缘由。 风晚明进宫已近两月,再一次踏进马车时,恍惚间有种梦回先帝尚在,她陪昌平外出巡游时的日子。 因是微服私访,马车是从宫外找来的,由两匹红枣骏马拉着,车厢看着十分宽敞,木雕花纹也格外精细。 她踩着车凳踏上去,掀开蓝白锦纹的布帘,车厢内有一张小小的矮几,放着玲珑熏炉,熏炉中升起氤氲烟气。 迟水清靠在车厢一侧,一身玄衣长袍,垂头闭眸,睡意朦胧。 风晚明轻挑布帘进入车厢,车厢颤动引得迟水清睁开了眼,拧眉朝风晚明这边看去。 风晚明贴着另一侧坐下,近几日寒气涌来,也让她身体感到不适,今日穿了件加厚的鹅黄色半袖长袄,娇嫩的颜色衬得她面色红润,一双柳眉星眼也格外吸睛。 迟水清见是她,眉间逐渐舒缓。他昨儿一夜未眠,睡意和疲倦早已盖过他。 风晚明红润的面容让他回过神来,娇嫩的鹅黄色很合他的心意。 他半阖着眸,视线落在风晚明身上,只觉得她这般年龄,确实更适合这种鲜嫩的颜色。 “此次南下是去淮南地区安丰县城。”迟水清的声音悠悠传来。 安丰县,风晚明一瞬间想通了为什么他要带自己前往。 那是她母亲的娘家,知县也是她的表兄。 “下面传来消息,有人在那里查到了迟邴的消息。”迟水清继续说道,他微一叹气,好似无奈,“不知怎么能跑那么远。” 风晚明不接他的话,侧着头望向挑起的帷幔,没有理会他。 迟水清的话,有意无意间便透露给她许多消息,风晚明缩在袖口的手指攥紧,迟邴是七皇子,与自己年龄一般大,若真的在那被迟水清逮住,怕是留不住这条命了。 想到此,风晚明用余光扫了眼迟水清,那人又阖上眼假寐。 她不仅思索,迟水清如今才多大呢?他排老五,比昌平大上两岁半,算来比自己大三岁。 十八少年郎,血债加身。 行至安丰的路有些坎坷,此行第一夜就先遇上了无地可住的问题。 跟车的是释龙卫,皇帝的贴身护卫。那释龙卫敲开了途径的驿站大门,里面已无人气,烟气缭绕。 风晚明与迟水清站在马车旁,周围天色已暗,风晚明看着那孤身一人前去交涉的释龙卫,便问迟水清:“此行我们就只带了这一人?” 迟水清颔首,“能让人看到的就此一人。” “你租这么大的马车,很容易被山匪盯上。”风晚明皱眉说道。 “无碍,万事放心即可。” “陛……公子!” 两人谈话间,那进了驿站的释龙卫跑了出来,他手尖沾染着鲜血,朝迟水清描述着驿站内的情况。 “这里面的人都死了,属下粗略一数,有十六人死于非命,身上有致命刀伤,站内燃着毒烟,根据判断杀人的人应该刚走不久。” 迟水清面色微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