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郯与风晚明自幼便相识,他比风晚明年长三岁,在风晚明十二岁那年,十五岁的段郯跟着段家去了边塞,自此便再也没回过京城。 眼前人没有任何解释,他眼中一片寂静,毫无波澜,好像自己与段郯是两个人一般。 风晚明不可能认错了人,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至今才分开三年罢了。 “你怎么跟着陛下回京了?”风晚明问他。 已叫影辽的段郯只是淡淡说道:“主上予我们新生,尸影卫终生守护主上一人。” 果然变得如其他尸影卫一般,风晚明心想。 “好吧……”她只能到时候找迟水清问清楚了。 对照着各宫的安排情况,风晚明很快就安排好这几人的去处,接下来就是等迟水清那边的行动了。 不过迟水清没给她反应机会,就在第二日,对方就给了她一个结尾。 拓跋云要出宫了,原因是迟水清那边透露出去拓跋宏被他自己选的少堂主给重伤了,尚武堂堂主的位置可能要真的换人坐了。 因为拓跋宏伤势真的很严重,拓跋云回去便必须要拿下堂主的位置才行…… 传递消息的人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封信笺,是拓跋云的。里面主要是感谢了风晚明这些日子的陪伴,以及向风晚明的道歉,讲了她自入宫开始,身边的嬷嬷丫鬟都教她各种招数,比如割脸皮、扇耳光、泼热茶等等,是风晚明让她发现在宫中并不是一定要变成歹毒的人才能安稳下去。 写到这里,便只剩一句话: 若有缘,他日定会再见。 当晚,迟水清便来了晚玉宫,风晚明见到他第一面便问:“尚武堂这事是你安排的吗?” 迟水清只是浅笑一声,轻声开口:“我这边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顺水推舟?传消息的人说,拓跋云回去就必然会坐上堂主的位置,如此自是不会再回来。他拓跋宏就这么巧,找了一个贼人?”风晚明内心其实已经想到迟水清所推为何。 迟水清面对她的质问只是点了点头,他轻声回道:“你的战术很不错,我只是添砖加瓦罢了,若不是你这些时日陪她思忆过去,只怕就算出了这事,她也只会想着向我借人去镇压对方。” 迟水清说的不无道理,没有风晚明陪了她这半个多月,拓跋云还陷在宫斗、为爱所困的境地。 她也许会慢慢同化出她口中大宅院里的女人。 风晚明的循循善诱,让她想起属于她自己的快活江湖是什么样的。 可风晚明不希望是以现在这种情况结束,其实再走一步拓跋云自己就飞走出这深宫了。 她抬眸看着迟水清的脸,对方脸上是对此不以为然的笑,好像这事对他太过寻常。 “用至亲拿捏别人……”风晚明皱眉开口道。 迟水清还没听完就点着头打断了她,“知道,很不光彩。但人有软肋就要抓住,有弱点就要盯好,不然哪天就是别人——” “来咬我。” 风晚明皱着眉不语,眼神紧紧盯着他,这一刻对他的厌恶又复涌上来,哪哪看都不顺眼。 迟水清垂眸叹气,那模样就好像在无奈于养的猫猫狗狗总是伸爪子挠自己一般,“说效忠我为我所用的人其实一点都不听话,比起表忠心,拿捏住软肋才更可靠。” 说罢,他敛眸垂眉转身朝外走去,“今晚你来侍寝,明天你便要掌权后宫了。” “这、这太快了。” “这不是话本子里要卧虎藏龙等个四五载,已经一个月了,于我来讲已经很慢了。”他垂下眼睫,语气幽幽。 “……陛下,这样容易被怀疑,而且此举太刻意……” 迟水清抬眼,眼神晦暗不明,只道,“我有办法,不用瞎操心。” 夜里,如上次一样,风晚明一个人在寝殿里等迟水清商讨完要事。 梼杌被放在了书案上,风晚明上前抽出剑来,剑刃锃亮,挥动时发出铮鸣。 约莫待到戌时迟水清才回来,他好似很累,一个眼神也没给风晚明,不待一会便熄了灯准备就寝。 风晚明躺在床上贴着墙角,富丽的皇帝寝宫,更让她烦躁起来。 “梼杌可以杀我。”迟水清卧倒在地,胸口的血流了一地,他大笑起来,“风晚明,你不敢。” “你害怕,你记得摇摇欲坠的风家,你那年幼无知的幼弟。” 风晚明又进了这个噩梦,她手握着剑,她看不清,因为周围一片模糊,唯有迟水清是清楚的。 “你……”风晚明开口,声音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