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连着熬了好几天的三娘终于出了房门,她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可眼角是弯的,一双眼中蕴满了笑意。整个人透着熬夜后的疲惫,可嘴角带着笑,神情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阿岁……阿岁……”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见没人应,开始满院子的找起了人。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反倒是沈棠听到声音出了房门,对三娘说,“穆大哥去镇上了,刚走。” “已经走了!他今日怎么这般早!”三娘说着,看着自己手中刚绣好的荷包轻叹口气,陷入了纠结。 她前几日新绣了几个手帕,是照着纹样册子上绣的,一绣好就去镇上找上次那家掌柜的。 掌柜的接过手帕,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果断的提了价,五钱收了她新绣的帕子。末了你掌柜的还夸了三娘几句,一个劲的夸她于刺绣一道极有天赋,单看着册子上就能绣出一样的纹样,这在她接触过的绣娘里还是头一个。 三娘生性内敛,被夸了也只是低头腼腆一笑,收好银钱就准备离开。 那掌柜的看着三娘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出声叫住了三娘,对她说,“我这里有一桩绣活,不知你可愿意接?” “什……什么……”三娘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神情中有些懵。 “是绣一个荷包”掌柜的见状解释道,“雇主要的纹样比较难,但她开的价高,有一两银子!” 单绣一个荷包,就能有一两银子!对三娘来说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那掌柜的没同她说的是,那雇主要的纹样极难。她在这行做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那样的图案,这些时日她已将镇上的绣娘挨个问了个遍,每个都摇头说绣不了。 眼看离雇主收货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这才问到了三娘这里。 掌柜的说罢拿出一张纸,指着纸上的纹样说,“就是这个。” 三娘凑上前去看,那纸上的图案古怪的厉害,是她从未见过的纹样。她对着那图沉吟了许久,琢磨再三后说,“我接。” 一两银子呢!她琢磨琢磨兴许就绣出来了。 三娘这句话落地,掌柜的悄悄出了口气。而后她将画了纹样的那张纸和雇主带来的布料绣线一起打包好递给三娘,并问道: “五天的时间够吗?” “够的。”三娘觉得这时间有些赶,但还是应了下来,她冥冥中有种感觉,无论如何都得抓住这个机会。 三娘从掌柜的那接了东西,一回家就钻进屋子研究起了那纸上的纹样,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第五天清晨将那荷包绣了出来。 一绣好,她马上出来找穆岁,想叫他帮忙捎给那掌柜的,谁知道那小子今日竟走的那么早! 可今日已是第五天,这荷包今日必须得送去掌柜的那。 三娘望着手中的荷包犯起了难。 沈棠知道这荷包于三娘的意义,她眼看着三娘为了绣这个荷包,连着几日日夜不停的赶工,好不容易绣好了,总不能在这里出了岔子。 她思索了一会问道:“三娘,村里还有谁家有车能去镇上的。” “周家!”三娘想了想,还真被她想到了,“村子西边的周家有。” 周家是整个杏花村里出了名的富户,村里大半的良田都是他家的。他家儿子周扬前几年考上了秀才,是村里这几十年唯一的秀才郎。 周家见他是读书的料,花重金送他进了镇上最好的私塾。家里为此特意置办了马车,还养了一个马夫,就是为了方便他镇上村里两头跑。 “可……”三娘又陷入犹疑,“人家会愿意……?” “三娘”沈棠及时打断了她的话,“荷包给我,我去说。” 她知道三娘担心什么,以穆家在村里的名声,周家大概率是不会搭理她的。 可她当初既然能叫赵三载他们去镇上,如今也能说动周家。 实在说不通也还有谢云在,那个满嘴谎话的骗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心中这样想着,她在三娘面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唬的三娘信了她。 “哎……好……好”三娘呆呆的应了,而后过了半晌,才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三娘你好好歇息,我一定会将荷包送到掌柜的那儿的。”沈棠说完这句话,接过三娘手中的荷包就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她又转头去敲了谢云的门,拉着病秧子谢云一起出了门。 差点忘了他,可不能放他和三娘独处。 沈棠和谢云走到村西,只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