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身影印月而来。 手里还揣着……两只妖兽? 很离奇,但放在路笺身上,又很合理。 “带什么啦?”迟问把黑镰往沙滩上一杵,也不管身后被劈开的魅魔有没有重聚,径直便迎向了路笺。 他穿了身黑黄的搭配,外袍是玄色金纹,里袍是姜黄滚绿,叠一条蓝红双色的腰带,完完全全是这家伙喜欢的乱搭风。 “扯个鸩。”路笺提起左手边的妖,是只毒鸩,毛色艳丽,就是神情十分萎靡。 迟问愣了一瞬,然后止不住笑,“扯个鸩?不是……不是这个鸩啊!” 她说的扯个证就算数,是说结婚证,结婚证啊! 而且她完全没有要跟这家伙真的扯证的打算,这是启境,是法外之地喂,这位异界生物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噢,那就是这个狰。”路笺又换了只手,拎起右手的狰妖给迟问瞧。 此妖亦是非常的不振作,它看起来根本没有受伤,但心防大概是破了又破,吓得不轻。 “啊对了,就是这个狰没错,是我发音不准,幸好你这般谨慎。”迟问连忙笑着应下,免得路笺再去祸祸别的什么倒霉妖怪。 “要生的死的?”路笺不太懂承境的规矩,“我没杀,都是活的。” “活的,活的即可,扯俩毛就行。”迟问伸手在狰妖的肚皮上拽了把绒毛,“放了放了,这些便够。” 路笺双手一松,两只离断气不远的妖瞬间迸发出了极强的求生本能,连滚带爬地逃了。 “那便作数了?”路笺盯着迟问手里的绒毛。 狰妖一般是全身皆赤,但路笺抓的这一只,刚好是只金被银床,肚皮上的毛是白的,只在正中有一小簇赤绒。 迟问只是胡乱一薅,抓在手里的两色皆有。 她点头,一本正经,“嗯,便作数了。待我回去把它们做成首饰如何?给你串一个耳饰,我嘛,我做个手串。” “我要与你一样的。”路笺完全相信迟问的胡扯,“现在就做。” 不等,等不了。 “且收好,回去就做嘛。”迟问把绒毛往路笺手里一塞,转身指了指倒在海滩上的魅魔,“要讲先来后到的,我得先处理这件事噢。” 路笺:“……那是你新的热闹?” “是啊。”迟问发觉那魅魔没有重聚的缘故,虽是也有她劈得极狠的关系,但竟有另一个缘由,是因,它不敢。 它被路笺压住了。 “嗯?”路笺看了看那边的一片狼藉,死人,死妖,半死不活的人与妖,离魂失魄的妖与人,还有只蓝裙子的…… “嗯!”还未待路笺说出什么,迟问就直接抱怨上了,“我挥刀斩了好几下才了结的东西,你亮个相就能拿捏么,这般蛮横?” “聚魂魅魔。”路笺直接指出问题症结,“那是鬼族把戏,是邪祟,当然怕我。” 但魅妖是妖,入魔了也算妖,这个族类召唤魅魔,虽不常见——毕竟魅妖一般不跟别人比拼武力——但也算是开大招的范畴,是这一族可以有的操作。 只是,一般魅妖召唤魅魔,都是靠魅障直接让别的妖迷乱后受自己所控,继而群聚,妖力交混神志不清地汇成一体,是为魅魔。 此法完全不必取魂,聚魂更是离谱,到底妖族也没几个会控魂的。 大娇,亦是不怎么会。 为何她前脚刚说完妖修妖道,天经地义,后脚却偏行鬼道,用了自己不擅长的法子? 路笺把迟问的沉默当做了不满,竟宽慰了一句,“待你齐了神体,妖也会怕你的。” “那是,我很了不起的,不怕你厉害。”迟问拿起沙坑里的黑镰,正想收起来放好,倒见路笺伸出了手。 “让我玩一下。”他说。 他居然,想玩一下? 迟问把刀递了过去,心甚慰之,这家伙不仅知道安慰人,还真的开始对周围的东西感兴趣了。 这便是养成系的快乐吗! 迟问乐呵呵地往大娇所在的位置走去,这位美人自魅魔被劈开之后,妖力泻了大半,有些力竭,但看样子并未伤及根本。 因为迟问没有伤她根本。 自始至终迟问斩的都是她身后的那只魅魔。 “你的伪装是为了悦己,还是媚外?”迟问随意清了块沙地,盘腿坐到了大娇跟前,故意学她问的,反问了她。 “也许万物生来丑陋,只有披上伪装,才能出来见人呢?”大娇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