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一门心思拍照赚钱,现在倒多了点别的念想,寄托在某人身上。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易事,比如眼前的像素小游戏,只要陆哲淮多加几串指令,难度一上来,她的小人就从楼宇摔下去,怎么都起不来了,也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小人。 不过她的执着未能上升到偏执程度,也没有非要钻死胡同的癖好,既然“烟花”看够了,最后一场出现与否也再无所谓。 于是她果断放弃,老老实实地,就着一杯温水咽下陆哲淮递来的退烧药。 … 凌晨时分,陆哲淮拿着笔记本离开卧室,替她关了灯。 昏暗沉寂正好眠,可盛栀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或许因为白天睡得太久,晚上的睡意早已被吞没。 于是她撑着床沿坐起来,开一盏落地灯,漫无目的刷手机。 邮箱囤了一堆垃圾信件,不是广告推送就是信用卡机构的吆喝撒网,盛栀夏翻了半天,没有找到图库的邀约邮件。 无果,悻悻退出,点开INS转一圈。 她的账号八百年没分享新鲜事了,登录时要重新验证,但她早已忘记密码,索性重新注册一个。 于是这个软件稀里糊涂地给她推荐了一堆热门账号,她随意点开一个,发现对方是个汽车博主,每天都在分享不同的豪车。 那些标志她无一不识,只是有点好奇,这人的车库到底有多大。 相册集里有几张露脸照,盛栀夏视线一晃觉得眼熟,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是陆哲淮那位混血表弟Jacob。 她还翻到Jacob和伯恩山的一些合照,背景不是游艇就是喧闹的泳池派对,一股放纵气息。 前段时间在湖边遇到的时候,她还觉得对方是个单纯的小年轻,但现在看来倒像很能惹祸的二世祖。 从这堆照片里看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种种细节联系起来,她心中也有数了。 有人在奢靡与权势中纵欲,也有人城府颇深,在利益与规则中权衡。 她开始想,成长过程中,那些接触过的人、走过的路,总能影响一个人的内在。 可能陆哲淮真的谦逊温和,也懂得如何尊重别人,这些都是优质的教育资源给他塑造的学识教养。 但他骨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些背景带来的影响究竟给他刻下了什么样的思维烙印,她都很难知晓。 虽然盛栀夏对她叔叔说的话过耳即忘,但这时忽而想起他那句:“金字塔的结构很难改变,可能我们很侥幸地爬到了上层,但有的人,生来就是塔尖的一小撮,那层隔阂永远存在。” 就像那两个像素小人,他们站在楼宇两端,看似一样的高度,但她跑起来时总会往下摔,而他不会,甚至连规则都是他制定的。 盛栀夏放下手机,没骨头似的,顺着床头软枕慢慢往下滑,身体陷进被子里,像沉入水中。 - 第二天醒来已经痊愈,她在后院遇到一只小松鼠。 毛茸茸的,脾气还很好,踏着两只小爪子,主动顺着胳膊爬到她肩上,绕了一圈,又乖乖爬下来待在她手里。 她问陆哲淮有没有坚果,他慢条斯理地给她拿来。 午后阳光明媚而清透,映在她眉眼之间,连笑意都带了几分暖热。 她穿着一条浅色吊带裙,盘腿坐在草地上,将坚果一颗一颗地递给松鼠。 陆哲淮看她一会儿,又到客厅拿了个软垫,柔声命令她,“起来,坐这个。” 盛栀夏忙着逗松鼠,心不在焉地站起来,再就着对方放下的软垫坐下去。 忽然想到什么,她问:“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这段时间好像净陪我玩了。” 陆哲淮半蹲下来,陪在一旁看她喂:“最近不忙,只是处理一些股票的事,不用出远门。” “噢。”盛栀夏没再多问。 掌心坚果快没的时候,听见前院有人喊他:“Lyle!” 小松鼠似乎被吓到,耳朵尖抖了抖,小爪子捧着坚果往嘴里一通塞,倏地跑远了。 盛栀夏看着草地上零星的坚果碎屑,忽然有点后悔,毕竟投喂野生小动物本就不应该。 太亲近人类对它们来说不是好事,但幸好,那只小松鼠依旧有逃离的本能。 来者大摇大摆绕到后院,手里抱着一个长形的青蓝色礼盒,远远看到她时眼睛一亮。 “你是那个——”对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她叫什么,拧着眉毛一拍脑袋,“啊,Jazlyn!你拍的照片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