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 李元夕急退,回手拔剑,挑、拨、架、挡,全力招架。 两人从路侧打到岸边,不分胜负。 “如此缠斗下去,终要落败。须得早早脱身才好。”想到做到,李元夕猛然变招,变守为攻,一把雪剑,如蛟龙出海,剑锋凌锐,过处激起千层浪雪。 那黑衣人一惊,不意一个女捕快,竟有如此身手。人惊刀滞,虽然只是闪瞬,李元夕却已抽身急退,轻轻一个跃步,人就落在了那乌陵渡界碑之侧。 这时,那白鸽才展翅远飞。 那黑衣人却是不肯轻放,提刀上步,还要厮杀。 “牛鑫!”李元夕大喝。 那黑衣人愣住,显然他没想到对方知道他的名字。 “戴继业让你来的。你个替死鬼,被人卖了还不识相。”李元夕大声道,“就算你把我杀了,你跟孙秀秀也跑不了,夏知府会下海捕文书,追你们到天涯海角。” 她剑指对方:“戴继业已全部供认,说你们在飞浦镇落脚。今天,他又让你来截杀我,就是要坐实你的罪魁之名,——其实,他才是主谋。” 听到这里,黑衣人握刀的手垂下了:“此话怎讲?” “你看。”李元夕喘口气,从怀里拿出金质满池娇穿心盒,“这是孙秀秀的。你可知道这盒子是在何处找见的?” 黑衣人急道:“何处?” “崔巍书房。”李元夕道,“这就是戴继业的手段。他名义上帮你,本意是要毁掉竞争对手。但假的就是假的,他行事不周,败泄之后,立刻供出了你——牛鑫。” 牛鑫默言,半响才道:“你走吧。今天我不曾找见你。” “不是我走,是咱们一起回去。”李元夕急道,“牛鑫,现在还来得及,孙秀秀在哪儿?我们带她回去,以实相告,夏知府非不通情理之人,桃花春风犹可及。” 牛鑫变声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要抓我们回去。都是夏伯渊的奸计,都是骗子。” 说着,扬刀竟砍。 忽然,箭羽袭来,多如飞蝗,牛鑫大惊,挥刀防护,李元夕也出剑急拨。 奈何那箭太多,两人大战之后,身疲力衰,手慢了半拍,“噗噗”箭簇入肉,两人吃力不住,翻身掉进江中。 春江水未暖,李元夕打了个哆嗦,舒展手脚,屏息潜游,一面游,一面拔身上的弩·箭。箭洞下,露出黄金软甲。 这软甲是她父亲李年丰送给她的及笄礼。 知女莫如父,见她决意要做捕快,父亲只能尽力护她周全,叮嘱她,凡查案,定要穿在身上。 “万幸!”李元夕拔完箭,又辨清方向,遂向着江岸游去。 甚是安静,看来放冷箭之人并未追来,也许是认为二人落水必死无疑。 “哗啦——”李元夕侧耳听了半天,浮出水面,大口喘气。 江面寂寂,只有她激起的涟漪层层荡荡。 忽然,她的视线被一抹暗红吸引。 是血。“牛鑫受伤了。”李元夕暗道,她抬手拍了拍胸口,对着天空默念了句“感谢”,便爬身上岸。 她浑身湿透,衣衫已破,比落水的小犬还狼狈。 “可恶,就差一步。”李元夕恨道。 功败垂成,甚是可惜。 原来,她故意放戴继业回去,就是给他机会报复。以他的小肚鸡肠,绝不肯吃亏,势必会派人击杀她。 而最佳人选,自然是牛鑫。 这个毫不知情的冤大头,与其被捉,不如做枪。 只要他能杀了她,一切都要另说。 就算他杀不了她,也可以给她个教训。 至于他,戴继业是不担心的,武士嘛,完成不了任务,唯有以死来谢。 李元夕猜透了戴继业的心思,遂将计就计,以身诱敌,这可比按图索骥来的容易。 只要牛鑫现身,她有把握将其制服。 可现在—— “这放冷箭之人,是谁?戴继业吗?” 李元夕寻到剑,又捡起地上的落箭,仔细看了看,是芦杆,又去找到之前牛鑫放的弩·箭,却是竹杆。 两样材质,两种人。 显然不是戴继业,“那是谁?谁又知道牛鑫会在此处截杀我?” 李元夕想着,又打个哆嗦,不行,得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关键时刻,不能感冒。 她把那两枝弩·箭收在怀里,抬头四顾,见楸树林后有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