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府早定下的,每日由宣姨送去,这是去年就开始的事,王长随知道,他来铺中立的契约;至于这穿心盒,我敢说,是别人偷放的,内中那木香饼子,乃健脾益气进饮食的香药,我胃口很好,用不上。” 一席话,不疾不徐,有情有理。 李元夕不觉点头:“嗯,不是你,那是谁?谁要陷害你?你可跟人结怨?” 崔巍笑笑,长眉细目舒展:“你相信我了?” “你骗我吗?”李元夕反问,心下却已是坚信不疑。不知为何,她就是信他。 “永远都不会骗你,一字一句皆出肺腑。”他望着她的眼睛道。 闻言,李元夕的心猛跳,连带的剑眉微颤,一双杏眼却是移不开,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好半晌,忽有细声响动,她才耳朵一动,人就跃窗而出。 “谁?” 李元夕立在院中,四顾寻看。 并无人影,只有暖风在石榴树梢轻舞。 可她明明听见了踮足声,这是怎么回事? 就听崔巍道:“是戴老板,他不时会派人来探看我。我都习惯了。” 李元夕回头:“什么戴老板?” “就是百味斋的戴继业。”崔巍立在阶下,轻笑道,“他一直视我为对手,唯恐我哪天抢了他博州府第一老字号的名头。”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李元夕心中一动:“你会抢吗?” 崔巍摇头:“每日十二屉,足矣,再多就会劳心劳力,人不可为身外之物役使,够用就好。可惜……” “可惜戴继业不这样认为。”李元夕接口道,“心窄之人,常有被害之恐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如此,他倒是动机十足,我须得会会这位戴老板才是。” “阿嚏——” 戴继业猛然打个喷嚏,震的手中算盘一抖。他掏绢帕擦擦嘴,继续核对账簿。 忽然,有人敲门。 他立刻把算盘清空,合上账本,端起桌侧的茶盏,轻呷一口:“进。” 一个隼肩蜂腰的男人轻步进来,见礼道:“少掌柜,事情有变。” “说。”戴继业挑起一双狐狸眼,四方巾下的小尖耳动个不止。 “按照计划,夏伯渊派的人,已查到了崔巍家,也寻出了穿心盒,但那女捕快并未将人抓回大牢,听二人对话,那女捕快相信崔巍是无辜的。” “女捕快?李元夕——不识趣的臭女人,不能让她搅合,动动手,让她无法查案。”戴继业道。 “明白。” 那男人应着,刚要走,就听有人在门外禀复:“少掌柜,有人来访?” “何人?” “一个女人,姓李,看模样是个捕快,说有样东西,请少掌柜过目。” “知道了,请她去客厅。” 戴继业眼珠一转,随即唤那男人,低声吩咐数语,待那男人离开,他又慢慢把茶喝完,这才起身,整整驼绸道袍,去了客厅。 厅上一水的紫檀陈设,却不黯目,因为正中条案上摆着一只硕大的珊瑚刘海戏金蟾盆景。 李元夕盯着那珊瑚看了许久,暗道:“传言百味斋有一镇宅之宝,专能招金进银,莫非就是此物?” 忽然,“咕咕”声响起,她回头,隐见两个男仆,提着四个蒙布的笼子进了后院。 这时,一个男人快步进了大厅,笑道:“幸会,幸会,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李捕快见谅。” “戴老板日理万机,肯拨冗听李某絮烦叨扰,不胜感谢。”李元夕见礼道。 两人一来一往,甚是客气,好不拘谨,一看就是熟识。 原来早在正月十八,郑娥儿与裴展定亲,李元夕来百味斋订喜饼,两人已会过面。 “李捕快,今日可是又要照顾敝铺生意?”戴继业在主位太师椅落座,一脸和气道。 “非也。李某前来,是请戴老板相助,您见多识广——这小件,可曾见过?” 李元夕拿出赤金满池娇纹穿心盒,一侧的男仆拿紫檀托盘盛了,捧给主人。 戴继业瞥了一眼:“穿心盒子,常见的很,谁人没个三五个?李捕快,你太谦逊了。” 李元夕道:“这真金实材的,一般人家哪儿用得起?戴老板,你再细看看,可见谁挂过同样的?” “这我可得想想——您用茶,这是明前碧螺春,嫩香着呢。”戴继业笑道。 “嗯,是香。我刚才喝了一杯。”李元夕端起茶盏,抿一口,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