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去赶。 绕街转巷,马嘶声越来越响,嗒嗒的蹄音混杂其间,倒有竞闹之感。 忽然,淡淡的竹气飘来。 且慢,李元夕立定脚,打个唿哨,一声长嘶响起,确是青鬃马的声音,她刚要奔过去,就见青鬃马疾奔而过,后面追着六匹马,马上是持刀挂箭的壮汉。 “吁——”六匹马挡在李元夕面前。 为首的壮汉喊道:“李捕快,久候了!你可真是能跑,让咱们追到这里。” 好熟悉的声音,李元夕定睛细瞧,薄薄暮色中,认出是江峰的护卫,在韩文成家交过手的。 “你身为捕快,却不辨是非,枉屈好人,二少爷说了,你一日不放他,他就要闹你一日。”那壮汉又道,“这次,我们就是要欺负你,六对一。” 故意找事,毫无脑子,蠢货! 李元夕按住腰袋:“不知江员外知道了,会怎样?他可说过的,让江峰乖乖待着。你们来闹我,耽搁的却是还他儿子公道的时间!你们可要想好了!” “少唬我!江员外才懒得管你!”壮汉并不惧怕,只是讥笑,“少说嘴!打赢才是本事!小心她的银针!” 说着,一挥手,六人跃马而起,挥刀直砍李元夕。 李元夕笑笑,后退一步,随手从腰袋里掏出什么掷出。六汉先是一愣,看清不过是鸭蛋时,却是一乐:以卵击石,谁怕啊! 不料那鸭蛋坠地,“嘭”地炸开,白光冲天,化作一片浓烟,将暮色搅浑。 “是磷雾弹,这女人,又使诈!”壮汉们闭着眼睛乱喊,魁首却已乘隙奔走。 蠢主庸才,还敢跟本姑娘斗。李元夕翘起唇角,正走间,冷不丁的,背后吠声大起。 两只大狗,龇牙竖毛,狂撵而至。 呀—— 李元夕登时跳起,撒腿就跑。狂犬不可惹,避为上策。可街侧门户俱闭,该往何处藏身? 看看狗们就要赶上,一二三起,李元夕拧身跃上侧前方的院墙。 “有本事上来呀?”看着围在墙下的狗子,她心情大好,一群刁奴,两只恶狗,不过尔尔。 正高兴着,不妨脚下一滑,人就摔进了院中。原来那墙上的积雪融水,水遇寒风,结成了冰。李元夕的羊皮靴,已穿三年,靴底磨得平整,自是抓扣不牢。 换鞋换鞋,不能等了。她拍拍屁股起身,就见眼前是一间书房,窗扇微启,烛光摇曳,似有人影。 李元夕蹑足上前,侧眼细瞧,眸色顿时一跃。 一个青衣男子正用胭脂点染墙挂消寒图上的梅花瓣。 柔慈和润,玉汝于成。李元夕不觉看呆了。 那男子画毕,回首搁笔,瞥见窗扇上的侧影,也不惊讶:“外头风寒,客官小心。” 闻言,李元夕推开窗扇跳了进去:“我饿了,你这个点心,我能吃吗?”她指着书案上的梅花糕。 那男子看了看她,把糕碟往前推了推。李元夕掏出青丝帕擦擦手,端起碟子就吃。 细细甜甜,却不腻,还有梅花清香。 她吃的停不下来,也实在是饿,一天了未进米粒。五块梅花糕落肚,李元夕才觉得消耗的体力重又复归。 那男子默默递过一盏清茶。 “你这梅花糕,怎么做的,太好吃了也,若是拿去卖,定受欢迎。”李元夕说着,按按腰袋,“我没带银子,改天一并还你,可好?” 那男子点点头:“好,你记得就好。” 李元夕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我不会赖账的,你放心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条街?我一定把银子送过来。” “崔巍,青竹街。”男子答道。 “青竹街,——那不是!”离济仁堂很近了,舒念!李元夕放下茶盏,又从窗子跳了出去。 她走得太急,带起的风晃闪了书案上的长蜡,崔巍抬手拢住,眼睛却是望着客人远去的方向,不觉间,一丝浅笑跃上眼角眉梢。 李元夕翻墙而出,刚要发力奔跑,一声马嘶,那青鬃马跑至面前,甩甩四蹄,似是喊她加鞭。 “可以啊,马兄!”李元夕大喜,立刻上马,赶往济仁堂。 远远的,就见济仁堂前马嘶人喊。他们果然来此闹事了。这帮蠢货,只会添乱! 李元夕立刻拔剑,飞跃近前,却发现自己多虑了。 陈舒念手握双刀,立在当中,六个壮汉躺在地上,连声告饶。 “这次就算了,下次须得留下手来。”陈舒念喝道,“告诉你们主子,不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