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舟道:“秘密事关无数金银财宝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它关涉‘龙气’。假若有人告诉你,千万不要贪图眼前的某个小利,因为它将败坏你富可敌国的气运,你还是否会去抢夺这件‘小利’?” “不会。”张以舟的解释深入浅出,齐蔚能理解那些君主为何要对岐南小心翼翼了。“现在岐南国教敢在顷海湾肆意妄为,是不是也仗着这个秘密给他们带来了保护?” “正是。”张以舟认可道,“永昶王只私下将此事告知于我,想必是国主对此有所顾忌。我推测,国主要求平复‘岐南国教’,同时不能逼急了岐南。” 骆羌道:“岐南国教早在三年前便露出了苗头,但我们被国主旨意缚住手脚,始终未能扑灭他们。” “如今岐南国教将顷海湾摘给了魏远,国主定然气恼。他虽让人不准动岐南人,但也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此事。” “他会想尽快找出‘钧天九奏’。”齐蔚推及此处,脸色更加惨白。没有一个国君会不想成为“皇帝”,雍梁必将加紧搜寻这个秘密相关的所有人和物。岐南国教此举,会像海风一样传遍其他几国,所有参与猎杀岐南的国家,都会急于找到“钧天九奏”。 “国主恐怕已经要永昶王做此事了。”张以舟踱步至桌边,坐了下来。 “难道这个秘密不在岐南国教手里?”骆羌问。 张以舟道:“或许在,但我倾向于,他们尚未找到。缘由有三,其一,这个秘密是用岐南王室的子嗣做的局,若岐南国教已经找到岐南王室,他们想必早就将王室推出,高举岐南海旗。以此一呼百应,召集天下的岐南人。其二,我有些许眼线在岐南国教,虽未能渗入核心,但也查出,岐南国教的用度基本来源于参教的岐南人,而非秘密里的巨额金银。其三……” 他说着,忽而借着桌面的遮掩,避开骆羌的视线,握住了齐蔚的手。他道:“为了隐藏‘钧天九奏’,有心人制造了无数个岐南子嗣的替身,齐蔚是其中之一。而前些天,还有人试图带走齐蔚。这层层迷雾,恐怕岐南国教也未能拨开。” “齐蔚?”骆羌听到齐蔚牵扯其间时,先是惊讶,他看着满身血污的齐蔚,又马上收敛了神色。他嘴角挂起些许笑,那笑意却并不在眼底,“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大有来头。” 齐蔚笔直坐着,道:“将军,我也是被利用了。” “光凭一张嘴,可证明不了你是无辜的。”骆羌指尖转着一只杯子,翘着腿打量齐蔚。那是猎鹰对兔子的目光。他是雍梁的将军,他必然要执行都城来的命令,维护雍梁的利益。 齐蔚能怎么证明?她道:“岐南那个孩子胳膊上有印记,我给你看看我胳膊。”说着就要解开衣领。 骆羌的气势顿时被打散了,他跳起,连连压手,“别动,你别动。我可不想被人剐了眼睛。” “那我要怎么证明?” 骆羌看傻孩子似得,道:“你与这东西沾上关系,绕是有百口巧舌,也难辩其一。但在我这,你是齐丫头,便足以自证。”他转向张以舟,“以舟,我明白你的意思。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我有数。” 张以舟与他目光相接,忽而起身,向他长拜。齐蔚在骆羌说信她时,明白了张以舟一层层的用意。她也跟着向骆羌行礼。 骆羌作为雍梁军队的执牛耳者,早晚会得到国君关于“钧天九奏”的旨意。加上齐蔚胳膊上虽没了印记,可“她是岐南子嗣”的谎言却依旧会引来无数的追捕。张以舟让骆羌来,既是为商讨顷海湾一事,也是为了得到骆羌对齐蔚的回护。 骆羌赶忙扶起他们,叹气道:“唉,别、别。我说什么,也得护着你们。” “多谢。”张以舟轻声道。他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束黑金卷轴,交给骆羌。 想到方才的种种,骆羌不用打开,便知其中是什么——原来王宫已经发出了“钧天九奏”的搜查令。 位居雍梁权力中心的臣子正陆续接到这旨意,他们将隐秘地搜寻有关“钧天九奏”的一切。 “看来国主对岐南国教,已经忍无可忍。”骆羌道。 ———— 魏远国,霁冬行宫。 “二哥,顷海湾这一战着实痛快,我们收缴的可不只是雍梁的金银财宝,还有一大批准备转运上北的军备。”魏子武猛拍大腿,高声道。 “可谓是一雪前耻。”巩瀚咬着糯米糕补充道。 “可不是么!既痛打了雍梁,又叫上北再一次载跟头,想想便大快人心。”魏子武道。他亢奋地说了半天,却未得到回应。只有汩汩水声,环绕四周。 这是魏远国君主和妃子们冬日采暖的行宫,但如今,汤泉里泡着的,却是摄政王与他的王妃。这一整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