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非平大人突然来教齐蔚,马大开这会都已经要暴露自己的斤两了。 他搓了把脸,高声朝外头等候已久的军民喊道:“开饭、开饭了——” ———— “饭来了。”齐蔚跑至主帐,对看守道,“大哥,我给张大人送饭来了。” 看守也知齐蔚和张以舟关系匪浅,故而并未阻拦,只要求查看一遍碗里盖着什么。 齐蔚打开给他瞧,还用筷子翻出下面压着的菜,道:“今天吃土豆焖肉呢。” “真香……”看守接了一句,又立马收起脸色,沉默着挪开了挡路的大枪。 “嘿嘿。”齐蔚笑嘻嘻地跑进了军帐里。 骆羌也在里头,见齐蔚过来,揶揄道:“哟,谁的小媳妇送饭来啦?” 齐蔚嘴顺道:“张以舟的。” 骆羌顿时爆出一阵大笑。 “我是说、张以舟的饭来了……”齐蔚无力地辩驳。 “我懂,我懂。”骆羌翘着腿,笑个不停,“张大人真是有福啊,出门在外,不仅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连饭都有人送到跟前。早知道我就带上沅语了。” “骆将军,”齐蔚纠正道,“草生也会给你送饭……” “那能一样?”骆羌还想说什么,却被张以舟一声清咳打断了。骆羌立马识趣地推开椅子,笑眯眯地旋着刀柄离开了。 齐蔚看向张以舟,两人同时道:“你……” 张以舟止住,示意齐蔚先说。 “你饿不饿?今天的土豆里有肉。”齐蔚将碗推过去,将筷子给他。 张以舟没有接,他起身把骆羌坐过的那把椅子扶到齐蔚身后,“坐。” 齐蔚依言板正地坐下,仿佛等着夫子训话的学生。 然而张以舟并未训话,他不知从哪找到一把木勺,用它把一半的饭菜划进了另一只碗里。“我吃不了太多,一起吃吧。” 齐蔚也不客气,立马捧起碗。练了一上午,她是真饿了。 齐蔚连仪态都顾不住,几乎是狼吞虎咽。她好饿,吃什么都香。 张以舟安静地吃着东西,军帐里只有碗筷勺碰撞的声音。 齐蔚吃了大半,才缓过来,她侧头偷看张以舟,发觉他耳根子不知什么时候红了。这回她可没逗他什么,大抵是刚刚骆羌说的话,激起了涟漪。 齐蔚夹起自己碗里的肉,从张以舟的碗沿放进去。“我没有吃过,你别嫌弃。” 张以舟把肉搁回了齐蔚那,“不是嫌弃。你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很好吃。大概是山上打的野山猪,都是瘦肉。” 张以舟摇头,道:“碗里有几块肉,我也算得出来。”齐蔚根本是一块都没动。“快吃,吃好了我同你说点事。” 张以舟这话不是商量了,齐蔚只好吃完,闷着头把每一粒米都吃干净。 她接过张以舟给的水,等着他的下文,但外边的看守突然在门口禀告说,将军们都候着了。 “请他们进来。”张以舟道。 闻言,齐蔚开始收拾碗筷。 张以舟估计是要议事,锁澜关的将领基本都进了帐里。 齐蔚正要离开,张以舟却叫道:“齐蔚,看茶。” 齐蔚一怔,骆羌为首的所有将领都看向她。她只好硬着头皮,放下碗筷,从平荻手里接过茶壶,给每个将领都倒上一杯。 随后,张以舟又向她抬了抬下巴,向她发出指令。 齐蔚对上张以舟的眼睛,那双眼里没有笑意,更没有春水,只有两池不见底的深潭。无人能猜透张以舟的心思,可此时,齐蔚好像听见张以舟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她翻悔,可以离开。 而齐蔚一步步走向他,像平荻一般,站在了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