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半个时辰过去,前方厮杀的清河镇守军始终未能收到斩将夺帅的消息,而他们直面的对手又太过勇猛,他们不得已鸣金收兵。 骆羌马不停蹄,立即带着一众将领杀回营地,却见后方早已安定。张以舟端坐饮茶,跪在他面前的,是而带兵赶回营地支援的羽卯。 羽卯对上北将领吼道:“雍梁背信弃义,上北所属,即刻……” 他话未完,骆羌将长枪凿入地面,发出铿锵声响,“主帅尚未发号施令,谁敢妄动!” 欲救人的第六卫副将高轼顿时压住了号令,他想起高怀熹来信中的称谓——主帅张以舟。 他们的主帅这会才开口,冷冷道:“我雍梁打的不过是曹水镇,沙州与清河镇皆为上北而取。前方将士为家国出生入死,羽卯却私通魏远国,泄露军机,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羽卯道。 张以舟的指尖叩了叩桌面,平荻立即押上了一个戴明黄护肩的魏远国军士。他一见羽卯,便喊道:“将军!救命——” “可有人认得他?”张以舟问。 高轼震惊道:“羽什?你为何扮成魏远国人?”他说完,羽卯的罪行顿时板上钉钉了。 张以舟道:“羽卯暗通清河镇守军,调离营地斥候,为魏远国从背后偷袭打开大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羽什被魏远国收买,与本将何干?你凭什么污蔑本将?” 羽什跟了羽卯十年,未曾想被主子亲口扣上此等罪名,他惊得瞪大眼睛,却什么也不敢说了。 张以舟并不需要羽什开口,他将从羽什身上搜出信件扔在羽卯面前,道:“若非本台早有所料,命两千将士潜伏于林,今夜的胜负恐怕难料。本台早已说过,若有人心思不正,本台定然斩之而后快。来人——” 平荻提着刀走上前,根本不再给羽卯废话的时间,他手起刀落,羽卯的头颅滚落在地。 血色喷洒在高轼脚边,他完全未料到,张以舟真敢斩上北国的将军。 “砰”,张以舟将两枚相印搁在桌上,不容置疑道:“战事在前,谁若有二心,便如此贼。” 清瘦的文臣,话语却有千斤重,压住了即将沸腾的四万武人。 ———— 战事结束,龙霆虎兵顺利进入三蓉城,迅速接管了军政。 三蓉城里,高楼鳞次栉比,红墙黛瓦数不胜数,百姓大多身着锦缎,腰间配玉。他们几乎不怎么惧怕燕山国人,甚至有带着白玉冠的小孩朝燕山国军队扔白菜,嚷嚷说,国君马上会派人救他们。 主将贺知漾游走在三蓉城的坊市,面上是压不住的乡巴佬神色。倒不是没见过富贵人家,但着实没见过这么多。这一户户都过着不错的日子,仿佛身在桃花源,和外面的穷,不搭嘎。在这,肉包子掉地上,得被一脚踢开,而在燕山国,人会和狗抢这一只包子。 都说上北国富裕,没想到富成这样。 “若不是上北国朝堂里忙着更迭,又碰上魏远国挑事,你哪能如此轻易入城?”贺濯板着脸走来,吐出的话,没一句是贺知漾爱听的,“打便打了,偏偏选三蓉城。这是高致晟半个起家之地,人人都把他和姜乐声当天王老子看,这些个愚民闹起事端,我看你怎么平。” 贺知漾从无人看守的果摊上勾了颗林檎,随手放下几个铜板,“老头,你名义上还是龙霆虎兵的将军。可半点力气都不用你出,轻轻松松便搞下三座城池。这种天大的好事,还不够堵住你的嘴?” “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我都敢顶撞。” “哟,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干了,你还气呢?”贺知漾大口咬着林檎,满脸不可思议,“小心身子骨,省的翘辫子了,我把你那十八房小妾打包卖了。” “你敢!” “怎么不敢?老头,没什么事就回家造儿子去吧,别耽误我的事。”贺知漾将果核抛起,对准了贺濯的脸。 贺濯又一次被贺知漾气到生烟,他手腕一转,狠戾地劈开了果核,转身离去。 谁知贺知漾大踏步又追了过去,“老头,给都城送折子,告诉司马朝胤,我要打到乐京去,让他把剩下一半龙霆虎兵还我。” 贺濯阴沉道:“我看你是想掀了司马朝胤的王位!” 贺知漾惊讶道:“这话可不兴说,谁知道咱军队里有没有司马朝胤的人。”她说着,蔑了一眼贺濯的随从贺林,“你说是吧,老头狗腿子?” 贺林早就不能对贺知漾颐指气使了,连忙陪笑道:“知漾说的是。” 贺知漾笑得痞里痞气,“你叫我什么?” “将军!贺将军!”贺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