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每每想起这事,都不知道是该庆幸女儿还留在京城,偶尔还能相见,还是该担忧这对小夫妻的感情。 姜薇芝一时哭笑不得,却也知道母亲是关心则乱,回握住娘亲的手,“娘,侯府上下是我当家,谁敢为难我?陆则不在,我正好落得清闲。” 姜母眉头微蹙:“镇北侯未免薄情了些,他在北疆,独掌大权,却将京中琐事尽数丢到你肩上,如今我见着你都消瘦了几分……” 犹豫片刻,姜母才再次缓缓开口,“薇儿,你早做打算也无妨,只看如今这境地,镇北侯在北地未必没有知己红颜。” “娘!”姜薇芝微微一惊,连忙压低声音,“这话不可乱说。” “留点心眼罢。”姜母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姜薇芝娇俏的鼻头,嗔道:“等秋狩结束,你便回家住几日,可好?想吃什么娘都给您做。” 姜薇芝愣了愣,稍加思索,便发觉这个主意也不是不行。 陆家的祖家在西北临城,陆则的母亲也住在临城。 那里和柔兰交界,距离京城路途遥远,骑马也要十数日,姜薇芝和陆则成亲的时候,陆夫人来京城看过一眼,不久就回临城去了,就连陆则也不在京中。 在京城的镇北侯府,姜薇芝就是最大的主子。 虽说偌大的侯府由她一人操持,少不了里里外外操办家务,但往好处想,家中的大事小事都由她说这算,只要她把府中的事提前安排一下,自然没人敢拦着她回娘家。 姜薇芝越想越觉得可行,当下也就应了母亲。 姜母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真实的笑意:“天色不早了,不好在宫中耽搁,随娘出宫去吧。” 这间偏殿离宫门极远,两人刚走出外殿,便被人喊住。 “二位请留步!” 皇后身边的赵嬷嬷带着身边两个宫娥,从正殿的方向走来,手里还拿着宴席上才看过的红木盒子,一看就知是赏赐。 她快步追上姜薇芝母女二人,语气含笑,“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带给镇北侯夫人的东西,娘娘特地嘱咐了,镇北侯常年不在京中,夫人管家不容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盒子打开,竟然满满都是大颗莹白的东珠。 姜薇芝微微一惊,立马婉拒,“其他也就罢了,这东珠乃是皇后御用,妾身怎么敢私自使用?若是嬷嬷不方便,妾身这便亲自去谢过姑姑好意。” 方才那珊瑚金钗已然很贵重了,这盒东珠她就更不能收下了。 “不必不必,娘娘说了,您若是不要也没什么。”嬷嬷笑盈盈的,“娘娘听陛下说过,侯爷近日回京,算算时日也就这两日便该入京了,夫人快回府打理上下事宜吧,可别怠慢了侯爷。” 陆则要回京了? 姜母神色微诧,偏头看向姜薇芝:“薇儿?” 姜薇芝也是头次听说这个消息,却按下不表,只是笑道:“侯爷是有写信回来,还说过些日子要陪我回娘家小住。” 见她说得有理有据,姜母闻言也没再追问,母女二人从皇宫里出来,各自回府。 姜薇芝到了侯府,从门口到内院,所行之处,下人无不低头恭敬问好,显然对这位夫人颇为心服。 在管家这一块,姜薇芝还算有些心得。 她在娘家的时候,家里没有那些侧夫人侍妾,只有娘亲一位夫人,一来是爹爹品行端正,二来也可见姜母确实是治家的一把好手。 陆则常年戍边,镇北侯府只有姜薇芝一个女主人,后宅少了许多腌臜事,姜薇芝只从姜夫人那里学了三分模样,便已经将侯府里里外外管的服服帖帖。 “少夫人,您回来了?”贴身丫鬟春桃听到动静,连忙从内室里出来,替姜薇芝宽衣,然而眼神却是欲言又止。 姜薇芝瞥她一眼:“春桃,有话直说,支支吾吾不是我教你的道理。” “少夫人,奴婢听皇后娘娘身边的春杏姐姐说,咱们家侯爷要回来了?”见姜薇芝并无异色,显然也知道这事了,桃儿才含含糊糊地问道,“那需要为姑爷收拾房间吗?” 姜薇芝慵懒地轻抬了下眼皮,原本她对陆则回来的事不怎么感兴趣,此时却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 依稀记得,陆则上一次归京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两个人接触颇少,只是当天中午在侯府打了个照面,天还没黑他就回北疆去了。 两个人甚至没来得及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便结束了一次匆匆的会面。 谁知道他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况且他们二人至今也没在一间屋里过过夜,陆则就算在府里,一般也是睡在靠北的锦竹院,那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