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埅差点被白铜这小子吓死。他连忙使劲咳嗽,示意白铜莫要胡说。 白铜却觉得自己抓到了精髓,根本不理会章埅的劝阻。他认真地对谢峰道:“公子,我听人说,要是自己不开心的话,就找个让自己不痛快的人打一顿,心情就能好了。” 谢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厮,觉得他一定是前几日奔波于秀水乡下,误的课太多,所以越来越笨了。 他怀着一种怜悯的心情,问白铜:“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白铜挠了挠头,道:“柳枝啊。” 谢峰扶额,果然如此。 他又问:“那她是不是打了你之后才说这话的。” 白铜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充分表示出自己对公子的钦佩之情。 谢峰不想再和白铜说话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也打白铜……他挥了挥手,让章埅处理后续,自己回书房看功课了。陈舒青料得没错,陈泽成果然开始给他增加课业量了,倒不是因为陈书学的考试成绩,而是因为陈泽成已经打算,明年就让谢峰下场试一试地方上的初级考试。 章埅看着谢峰回了书房,转过头来问白铜:“你想打许先生,是不是埋怨先生在你回来后,布置了课业?” 白铜义正言辞地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我是看到公子方才一直有些郁郁不乐,你说,公子应该不会是对陈先生有所不满吧。” “那当然不会。”章埅断然道,谢峰对陈泽成恭敬有加,这是谢府所有人最震惊的事,也是他们愿意相信陈泽成能够教好谢峰的前提。 白铜又道:“那我今天也是老老实实在蒙学上了半日课——”他拖长了声音,将视线转向章埅。 章埅眉心直跳,十分想要让白铜见识一下北卢功夫,他运了运气,沉声道:“我今日一直守在屋外,午饭前根本没见到公子的面。” 白铜一摊手,总结道:“那不就只有两个人选了?要么是陈小姐,要么是刚刚替她提着饭篮的许先生。” 好吧,章埅不得不承认,白铜虽然一嘴的歪理,但是这歪理居然真是有来由的。章埅不由得看了看谢峰读书的书房,陷入了沉思。 . 陈舒青可不知道白木书院里差点发生了殴打老师的事件。 她此时刚刚到了北市。 段家事发后的一段时间,北市很是消沉,那些商人都惧怕李博会有什么特别针对商贾的举动。等到毛纺所在陈舒青的主持下热热闹闹恢复了生产后,那些商人也就安下了心,有些机智的还特地参加了秀水官府的“奖学金”活动,为贫寒家境的书生提供一定的资助。 如今北市又恢复了热闹的场景。更神奇的是,也不知道是谁宣扬出毛纺所如今算是太守府产业的消息,很多新来的商户都将店铺设在了这里。原本此处算是北市比较僻静的区域,现在倒隐隐有变成北市中心的趋势。 陈舒青一下车,酒肆的掌柜就迎了上来。他最近对陈舒青可是特别客气,原来这个铺子只能维持微薄盈利,所以他才投靠了段家。等段家出事之后,他也惶惶了十数日。 没想到,他自己的店铺不仅没有受到官府的追究,还因为毛纺所附近的客流增多,一举成为了北市最知名的酒肆之一。 旁人不晓得内情,他是帮助陈舒青招揽方氏父女的人,自然晓得这一切都是靠着陈舒青的努力斡旋。所以掌柜对陈舒青分外客气。 陈舒青从不自矜,她也喜欢常常和掌柜聊天。自古以来,酒肆茶坊什么的,不都是消息的集散地吗?她现在身上也压着职业技术学院这么大的担子,现阶段只有毛纺所的盈利支撑,多点商业消息,总归大有裨益。 这次掌柜却不是来友情提供消息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陈舒青:“陈小姐,你这学校真的会教看账本和习字吗?” 陈舒青眼睛一亮,她办学校,不怕别人打探。若是这个时代有报纸,她一定要诓着李博在头版头条打广告。无论掌柜想要做什么,他会问这个话,就足以让陈舒青小小激动一下了。 “自然,我们现在已经安排了习字课。等到学生们通过考核后,就可以学算术了。”她有点骄傲地说着自己的安排,她既然办的是技术学院,就不能像普通的师徒那样只教技术。 只是现在入学的孩子比较少,大多也不认识字,所以只能从最简单的教起。 王念盛已经彻底呆在这边了,陈舒青安排他上午给所有孩子上课,从“天地人”教起。下午就按孩子们入学所报的志愿分成三个班,木工班就跟着王念盛,毛纺班归方幺娘,丝绸班则由几名织工中最老成的阮芳负责。 掌柜的听得此话,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将躲在身后的一个男孩拉出来,对陈舒青道:“陈小姐,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