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眼前男子,早就殒命箭弩之下。 没想到当年眼盲的瘦干小子,如今竟然真如他所说的坐上了盛岐帝位,纪岚风虽常常言语调侃,但打心底是佩服的,连为他暗守八年荆州的怨气都散了。 石凳上坐着的男子,手上把玩着茶杯,长长的睫毛微垂着,看起来是个人样。他不由想到暗伏在碧落斋前听见的那些谈话。 淮阴那群人,竟然对他家俊秀清朗的帝君不屑一顾,怪哉怪哉! 他搓着手臂情不自禁问道:“你真认为淮阴的姑娘就是你要寻的人?” “从前在殷山你可是个瞎子,又没见过人家。”纪岚风撇撇嘴,发现说错话了连忙找补,“云、云太后要不是为了她哥,根本就不会送信给你,你还真信她所说的人会回来啊。” 纪岚风也是心累,三年前他从荆州被召回,原本以为是他的苦难日子到头,终于可以享福了,结果却是被人安排去追拿少帝和云太后,云氏一族到处设伏设阵,他跑遍盛岐大半山河,结果连少帝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 后来还是某人将别人兄长折磨的太狠了,又是下大狱又是断手筋,还藏了人家未婚妻的尸首,作为妹妹的云枝意坐不住了这才送封信来,信上不知写了什么,某人又突然下令收兵,还传出要选后的消息。 纪岚风想他的美好生活终于要开始了,结果喜酒没吃上一杯,又被人派去监察云氏。 “云氏玄妙,他们说的话不可尽信,不要因为淮阴的小姑娘亲了你,你就赖上人家了。”纪岚风语重心长。 “我曾在犀香幻境中看过她的模样。”这一次褚芒没有生气,他思虑许久才将这件事说出来,他曾依托犀香,在范笙姜仪的幻境中看清过她一次。 “那又怎样?幻境都是假的。”纪岚风不屑,自己喝多酒了还做梦呢。 褚芒却不这样认为,他曾在神明面前承诺,如果能见她模样,相遇第一眼就可以将她认出来。他从未如此肯定,掷地有声:“幻境是假的,她是真的。” 纪岚风: “可惜淮阴云氏不求功名,又及守祖训,巴不得离皇家远远的,如今连驿站都不住,就住在云祈的碧落斋,你不怕小姑娘偷跑了,又让你找不到?” 褚芒不说话了,纪岚风心里一诧,莫不是真怕人跑了。 “你、你放宽心啊,虽、虽然少帝没给你找回来,但是守个人绝对是没问题的。”纪岚风自信,就凭他从荆州带回来的兵,个个都是侦查办案的翘楚,虽然放去守宫门有些大才小用,但是只要守了,绝对一只蚊子都放不出去! 正说着,不远处跑来个大块头,两臂甩摆着,越看越像他的兵,走近了一看,呵!还真是他的兵! 大块头站定还未说话,一旁闭言的罗吉突然惊出一句:“糟了!” 纪岚风从未见这位罗大人变过脸色,所以对他脸上现在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神情颇感兴趣:“罗大人这是怎么了?” 罗吉望一眼褚芒,想起今日来寻他的女子,有苦难言:“陛下,臣的出宫令牌……” 褚芒手撑着太阳穴,脑子里是一团乱搅,不用说他也知道了。 “陛下,云姑娘拿着出宫令牌在宫门前哭闹,属下实在是……”软硬都不接招,他们又不敢真伤着了,只能一个人回来禀告。 褚芒起身,袖中不可见手握成拳,朝着宫门走去。 某人心情不好,纪岚风心情就超好,他抹了把脸跟上,心里是对这个云氏阿萝越来越感兴趣,她也算侧面帮他报了泼水之仇。 “这个云氏阿萝在咱陛下心里真这么重要?”他免不了八卦朝着身侧的人悄悄问道。 罗吉沉吟许久,前方的人步伐快速,云氏阿萝这个名字是解他躁郁的良药。 “是从小就在意的人。” 罗吉苦笑长叹:“盛岐褚长赢在位一日,云氏阿萝都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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