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清楚地记得她说话的内容,而此刻她骗他,他心里愤怒之余,竟然是在后怕。 她雇用的那两人万一反悔…… 他不能这样! 杀父弑母夺权篡位之仇还未报,谁也不能像这般影响他的心绪! 不如就在此做个了断! 他狠心挥起了剑,又在她顺着脸颊流下的泪中终结。 他闭目,身子随着呼吸起伏,他的眼睫颤动着,像是在痛苦中竭力挣扎,良久,像是做好决定一般,睁眼后一片澄静。 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他已经自动忘却了今日在舟上说过的话,他能忍受她护着小皇帝,但是只要她的心是向着自己就好。 他对她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不背叛。 不背叛就行。 在几息间他就做好了决定,收了剑:“将钱给他们。” 他直直走出青石巷,云萝反应过来后,付了钱赶紧跟上。 出了青石巷,四周顿时哄闹起来,卖花灯的,往湖中放花灯的,沿街猜谜的,两处地方都不像是同一个扬州城。 褚芒忽然说话:“孤有没有和你讲过你很像一个人?” 云萝怔了一下,默默跟上:“公子从前问,家中是否有亲人是为了她吗?” 默了许久,得了一字,嗯。 “我从前在殷山受苦,她对我很好,后来我害她困死殷山。” 他话中的内疚让云萝心抽着疼痛,她很想告诉他,她救他出殷山,不是为了他如此寂寥的,请快乐起来啊! 她深吸口气,憋回眼眶的泪,试着安慰:“那位姑娘为公子殒命,就是要公子带着她的意念而活,能、能被公子喜欢的,她一定是个积极阳光的姑娘是吗?” “公子不妨放下过去,去过好自己的人生。” “快了。” 他突然停下,云萝差点撞到他身上,剑佩碰响剑鞘,他看着她,似低喃一声,“快了。” 云萝眸中闪动,慌张低下头,她岔开话题道:“那公子对我好,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姑娘。” 头顶端详的视线不灭,他的回答响在耳畔。 “不知道。” 他又继续往前走,云萝驻足看了一会他的背影,才又慢慢跟上,有一丝迷茫的声音随风传来:“从前或许是……” 花灯簇簇,游人看的眼花缭乱,都往前走着,去寻下一盏更绚丽的出现。 云枝意牵着褚念,走了好一会儿听见叫舅舅,她转身一看,云祈已经许久没动了。 花灯的光投映在他那一身素白蝉丝袍上,让他比平时多了丝烟火气,身处红尘之外,偏丢了颗心在红尘内。 “是烟织大人和表兄!”褚念惊喜,又丧气,“啊,他们走了。” 云枝意慢慢走上前,劝道:“阿兄,我们走吧,念儿说等会有花魁游街。” 云祈眼神未移,仍注目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陛下还小,看不得花魁。” “不行不行!我要去看,舅舅你最疼我了,就一次,往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褚念跑上来拉着云祈衣角撒娇,他看着云祈的视线,灵机一动:“烟织姐姐也会去看!” 他话未说完,云祈就将人抱起,云枝意看着两人,似是没反应过来她兄长这么容易就被说动。 她还在发呆,褚念乖巧靠在素白蝉丝的肩头,冲她眨眼:“母亲快跟上,我们去找烟织姐姐。” 屁股被人轻拍一下,淡来辩不清情绪的声音传来:“陛下不要叫祭祀大人姐姐。” “为什么?”褚念瞪皱着眉毛,“未央宫很多宫女,我也是叫的姐姐,舅舅也没说过我。” 褚念疑惑:“舅舅是独独不喜欢我叫烟织大人姐姐?” “不是。” 云祈淡道,“与喜欢之人往往保持距离才是最好,陛下记得,如果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就别叫她姐姐。” 褚念依然不懂,但是舅舅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还是选择相信:“好,那我不叫烟织大人姐姐了,我想让她长长久久陪着我。” 云祈将目光放远,远处的彩色花灯绕花了眼,就像是摆在面前一道又一道难关,眩晕让他的脚步都不免为之慢了下来,人们对着这些花灯许的愿望,无一不是长长久久的陪伴,但是长长久久的陪伴,才是世间最奢侈的愿望。 周围的人群又响起哄闹,远处转角一只奢华的宝马雕车缓缓驶来,四周垂挂真丝柔纱随风飘动,将车辇内若隐若现的美人身影勾勒得撩拨人心。 “
刺杀(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