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2 / 3)

家贫,他不会被送进宫来当太监,他也是希望儿女承欢膝下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有能力后救济那么多因家贫送入宫的孩子。

云箩笑笑:“曹翁放心,您永远是未央宫的掌事,以后说不定还会见着陛下成亲生子,将来教小殿下一个字一个字说话。”

曹通一怔,笑的感动:“那、那真是老奴的荣幸。”他又拿着竹竿,认真捣起了鸟窝,云箩隐约得见他眼中有泪。

“好了不说了,免得耽误烟织大人的事。”

云箩也不再打扰他,只是转身之际心中更加坚定,还是得将人捞出来才行!

……

云箩到了未央宫,小皇帝竟然不在,宫女们在很认真地打理着殿内卫生,三年守孝期已过,殿中不必再早晚燃一炷香,宫女们洒着紫苏水去去满殿的檀香气味,擦着宝瓶的宫女回她的话:“祭祀大人,陛下在图凤宫。”

云箩心中有些堵,图凤宫是云枝意的宫殿,这几日褚念时时刻刻都与他‘母亲’待在一起。

空气里扬起香灰,宫女们害怕她被香灰呛住,说道:“等陛下与监正回来,必定得太阳西沉,祭祀大人若有急事,可去贵妃娘娘的图凤宫找他。”

云箩不想去图凤宫,更加不想去见云祁,她心情不好,也不愿待在此处了,将花顺手一递:“无事,这花是摘给陛下的,去找个瓶子用水养起来,能开小半个月。”

宫女手中还有活,自是不敢留人,将花接过,道:“祭祀大人走好。”

云箩耷拉着脑袋走在宫道内,红墙深深,太阳沉沉,今日劳累一阵,感觉自己精疲力竭。

四周连一声鸟叫也无,更显萧条。

未央宫去往祭祀院的那条路,是幽静的,假山环抱,绿水无波,沿途插着几根雅竹,涨势喜人,竹枝撑开遮了一大片天,适合纳凉,适合密谈。

云箩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两个人在一处能谈论什么?

莫不是平乐大长公主最近也诸事不顺,让司天监为她测测吉凶?

男子依然冷静持正,素丝蝉衣道袍飘逸感十足,夕阳西下的光影透过竹枝投射在他脸上,斑驳陆离的光在他身上投出光影,依然驱不散他的疏离。

平乐大长公主依然丰腴,年近四十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三年孝期一过她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新衣,妆容娇艳,这几日或许是春日,春光明媚,她倒显露一丝枯木逢春之态。她不及邝御蝉高,但比邝御蝉更能审清世态,此刻脸上挂着讨好,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云箩看见男子面无表情地回绝,褚婕的笑脸一僵,她又说了什么,有些急切,可惜我们这位监正大人做事从来态度强硬,也可以说是冷漠狠心,褚婕劝说不下,脸色难看地离开。

云箩赶紧隐入一旁的假山,害怕被人发现踪迹,虽然两人说话的内容自己没听见,但是偷听的这个行为有些缺德,云箩还是比较注重自己名声的。

她缓着呼吸,等脚步声渐渐消弭才放下心,准备从假山后出来,才一抬脚,就有人堵住她的去路。

素丝蝉衣道袍上的光影换了个花样,也暗了两度,腰间六爻龟壳上的符文稳重肃穆,就如他人一样古板。

“你偷听。”声音也冰凉,明明是春日,可云箩觉得下雪了。

她的脸在雪里被风吹,偏又烫的像只火炉:“谁偷听!”

“我只是路过,有人讨论见不得人的事,我可不稀得听!”

云祁的眼神落在云箩身上,像是在怀疑她说话的真假,他现在琢磨不透她。

云箩可不甘这样被人审视,她用力瞪回去,他的那双眸子里盛了雪,凉飕飕的,云箩便将眼睛再瞪大,瞪痛,反正她不能输!

云祁无动作,看着她的眼睛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云箩后知后觉也觉自己无趣,和他斗,还不如回屋睡大觉。

她抚着面具,想要错身离开,被人一挡。

“褚婕来求我,希望重修坤陵。”

三年前殷山塌陷,乾陵全埋进土里,坤陵受的影响却是不大,庄敬太妃只棺椁损伤一角,好在尸骨完好,这三年尸骨就停放在另一间逼仄的墓室内,无人过问。

云箩觉得好笑:“她想修坤陵,不去求邝御蝉,来求你?”

“邝御蝉忙着找儿子,无法顾及她,她就来求我,我没答应她。”

他竟是在解释,云箩怔松,掐着手才回神。

“关我什么事。”她淡道。

说完提步离开,被人掐住手腕,清凛的视线落在她的脸色,缓缓移到之前伤过的额头,这一次云箩却没有勇气回视。

手腕被人掐的发痛,还有那道略带苦涩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