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是走马遛狗,吃喝玩乐,但凡是前世没享受过的生活,她都去体验一番。 今儿个又男装打扮,身后跟着秀旦儿与关远。 阿娇站在一家卖糍粑的老奶奶摊位前,笑吟吟道:“阿婆,多少钱。” 她的语调特别轻快,像蜻蜓点水,透着温暖。 阿婆笑眯眯道:“你身后有骏马,骏马上有少年,少年正看着你呢。” 阿娇转身,抬头,一身玄色铠甲的他映入眼帘,原来是打仗归来的刘彻啊,他身上还有连日奔波的露珠。 刘彻先开口说话:“阿姐,我回来啦。” 阿娇没理他,转而对阿婆说:“来两份糍粑。” 接过糍粑,阿娇对刘彻说:“你不下马吗?” 刘彻利落下马,腰间别着长剑,沉稳地走向阿娇,与阿娇并立。 阿娇觉得他又长高了。 “吃吗?” “吃。” 甜甜的糍粑吃到思贤莞。 那里早有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孩在等候。 阿娇细细打量着,原来是韩国公府的庶子韩嫣。 韩嫣体态风流,一双狭长明亮的眼睛,透着春水流动的潋滟,此刻,又着了一身紫色的袍服,更衬得人精神抖擞。 “你就是那个宠童吗?”阿娇问。 韩嫣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眼前的女孩身份尊贵,不好得罪。 刘彻神情未动,只冷冷出声:“姐姐,他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走吧。” 阿娇笑了,“原来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啊。”言毕,便抬步往思贤莞走,连个斜视的余光都不给韩嫣。 韩嫣握紧拳头,恨自己不是嫡子,入不了这些皇亲贵胄的眼。 刘彻目不斜视,也随阿娇进去。 “姐姐,未曾生气吗?” “不曾,听说小白兔最近胃口不好,我来看看?” 阿娇蹲下身体,逗弄笼中有些疲乏的小兔子。 刘彻有些许失落,把别在腰间的箭放在兰锜上,脱下连夜的军装。 “阿姐,我先忙会儿。” 阿娇哦了一声,继续逗弄小白兔,很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的余晖爬进房间。 她竟有些疲乏,于是趴在桌子上发呆,有时会看一看正在批文的刘彻,有时会问一些小问题,有时会玩手中的小铃铛。 刘彻看见小铃铛,回想起与姐姐的初见。 于是问阿娇:“姐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跑呢?别哄我,我已经不是六岁的小孩了,对于美和丑已经有正确的认知,且我现在认为自己并不丑。” 阿娇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刚出征回来,不去探望皇帝舅舅吗?” “明早去也一样,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阿娇想了想,那时候会跑,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她不想见到他,是出于永生永世,永不相见的想法。 “大概是因为讨厌吧。”阿娇最终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刘彻冷笑:“姐姐讨厌我,是因为当时的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吧!” 阿娇不想解释,闭口不言。 整个房间又陷入了寂静。 刘彻喘不过气来,于是愤愤然提起兰锜上的剑,在那开满海棠花的院落里舞剑。 阿娇按照往常的习惯,小步走到庭院的小垫子旁,跪坐着。 他舞着凌厉的剑。 而她,则静静地看着。 秀旦儿说:“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一言不合就冷战。” 关远笑道:“不出一天,肯定能和好,任由他们去吧。” 傍晚,阿娇乘坐青鹏马车回到公主府,见到母亲馆陶长公主。 “娇娇儿,这次彻儿打了胜仗,真是天助我们也。” 阿娇神情并无波动,只向馆陶服了服身体,说道:“明日还要入宫哄祖母开心,女儿想早点睡觉。” 馆陶笑道:“去吧……等等,为娘有一句话和你说。” 阿娇停住脚步,低声道:“阿娘请说。” “如今彻儿打胜仗,地位不同往日,你今后在他面前为人处世要柔顺一些才好,切记不要摆郡主的架子。” 阿娇表面上答应。 馆陶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女儿一改从前的刁蛮任性,变得乖巧听话,到嘴边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