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全死光啦,倒是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皇宫,不敢去投奔,怕影响她的前途。” “莫不是栗姬?”阿娇的目光瞬间结冰,低声质问:“你想通过我的关系见到你姐姐吗?” 魏冲没想到阿娇如此机警,当下决定全盘托出:“起初是存了这个心思,不过……” 阿娇生气,打断魏冲的话,怒问:“难道你也想趁梁王与皇帝两虎相争,天下即将倾覆之时,做那个搅动风云的人物吗?” 他没有言语。 阿娇彻底生气,只冷冷丢下一句:“你下车吧,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倘若下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你身首异处,曝尸荒野。我陈氏阿娇说到做到。还有,这把青云剑送给你,算一场知遇之恩吧,现在立刻滚!” 魏冲立刻跪地,他没想到郡主会如此决绝,虽然之前存了点不该有的心思,但他拿命效忠郡主的事也绝不是开玩笑的。 “还请郡主给我一个机会!”魏冲说。 “要机会是吧!”阿娇嘴角上扬,眼里满是戏谑,“在我这里,欺骗者,别有用心者……都没有机会,你想要机会吗?呵呵,我的机会通常是拿命换的,你确定?” “确定!” “那去跪着吧,没有本郡主的允许,不许私自起来。 “是!”魏冲得了命令,即刻下马车,干净麻利地跪在冶铁局前。 阿娇撩起帘子冷眼看了魏冲一眼,很快便收起多余目光,冷声吩咐许付赶马。 此刻许付嘴角暗藏杀机,自从魏冲销了奴籍,他便恨魏冲入骨,如今他被罚,许付当然乐见其成。 ………… 暗卫没能把阿娇接回长安,思女心切的馆陶,天天探望窦太后,诉说相思之情。 窦太后也想见一见外孙女,便拟份公文,托邮差快马加鞭,跑死三匹马,最终送到梁王刘武手中。 是日,梁王刘武为表孝心,全了窦太后含饴弄孙之情,遂拨三千精兵护卫去保护阿娇的车架。 这一大群人自睢阳大道出发,向东而行,不出半月,郡主阿娇的车架便安全抵达长安护城河上。 时值初冬,护城河边,寒风凛冽。 那四面威严耸立的旌旗挺立在风中,随着日头西斜,旌旗被拉得又细又长。 此刻魏冲跟在马车后,口里嚼着大饼。 旁的士兵对魏冲并没有好脸色,车里的那位不许他骑马,等他快渴死了,才允许舍点水,替其续命。 魏冲的脸颊早已完全凹陷,似干尸样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青,他那嘴唇上的死皮用手搓了又搓,都撕裂出血啦。 在阿娇看来,他如今所遭受的一切磨难都是是活该,自找的,她连一丝怜悯都不想给。 看,他又在沉郁地盯着她了,真是让人莫名的心烦。 阿娇索性赌气将帘子重重拉下,捧起手中的书,不再理会窗外人。 “马上就要进城了,郡主。” 这道声音特别嘶哑,阿娇浑身一颤,她知道这声音是魏冲的声音,可她不想回应他,但内心另一种声音劝她,相信他。 良久,她才哦了一声。 魏冲低声笑啦,这是郡主第一次回应他。 “你为什么笑?”阿娇问。 “郡主你不高兴吧。”魏冲说 阿娇很意外,魏冲竟能隔着马车,感受到她的负面情绪。 瞬间,阿娇湿了眼眶,嗯了一声。 “我可以进去与郡主说话吗?”魏冲问。 “嗯。” 魏冲进了马车,酝酿好情绪,哽咽道:“郡主,我其实有一个妻子和女儿,她们原本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因为我沉迷蛐蛐赌博,把她们遗忘在客栈里。当天夜里,客栈走水,他们葬身火海时,我还在赌钱。” 阿娇冷笑:“你真是个人渣。” 魏冲苦笑:“如果的女儿能顺利长大,应该同您一般大小。” 阿娇依旧冷笑:“你就是个人渣。” 魏冲露出释怀的笑容,问阿娇:“我这个人渣想效忠您,可以吗?” 阿娇犹豫片刻,最后答应了。 她需要魏冲的帮助,面前的长安城虽然看起来富贵繁华,安稳沉静,其实内部波涛暗涌,到处充满杀机,只要稍微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 梁王的精兵已经将“护送任务”顺利完成后,便原路返回睢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