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儿,怎么啦?”陈午柔声问。 陈阿娇又钻进陈午的怀里,哽咽抽泣道:“阿爹,我不想去长安。” 陈午面露为难,让阿娇冉冉升起的希望彻底落空,她早该明白父亲生性怯弱,帮不上忙,家中大小事都是由着母亲性子胡来。 许是看到阿娇眼里的失望,陈午抱起阿娇,鼓起勇气对馆陶长公主,言道:“嫖儿,我们留在东海郡好吗?” 馆陶这几天看陈午哪里都不顺眼,对于陈午的请求,当作没听见,进而怒斥阿娇:“别让你阿爹抱,没用的人没资格抱你。” 陈午再也忍不了妻子的无视与肆意践踏,抱着阿娇,鼓起平生力气拦住馆陶。 而馆陶只需要盯着他,他便低下头,一句意见都不敢提。 阿娇感受到阿爹骨子里的害怕,于是抬起圆滚滚的小手,像大人一样捋阿爹的背部。 一股力量突然从陈午的心灵深处拔地而起,那低下的头颅瞬间高高仰起,不仅目光无所畏惧,而且整个人都散发出新生的滋味。 然,馆陶的一句:“那就和离吧。” 陈午整个人立刻没活气了。 馆陶一直都这么肆无忌惮。 这一刻,陈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婚后生活非常累,不过还是带着最后一点希望,陈午对馆陶说出心里话。 “梁王与当今皇帝争夺皇位,眼下城中流言四起,这难道不奇怪吗?去往长安的路途定然不安稳。” 馆陶冷笑:“放心,我比你这废物想得周全,早在半个月前就拟了公文,快马加急送到长安。我的弟弟刘启担心我赶路危险,早就派一万精兵护送。” 陈午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说无可说,只好放下怀里的女儿,再一次向妻子认输。 院子里忙进忙出的奴仆,此刻大气不敢出一声,干活的动作更快,更轻了。 馆陶很满意陈午的乖巧听话,双手得意抱臂,催促奴仆们赶紧干活。 偏偏这时,一道稚嫩又坚定的质问声打破了现有的平静。 “爹爹抱我,阿娘凭什么不让!”说话的人是陈阿娇。 馆陶再一次强调,“他不配。” 阿娇很固执,再一次发问,而馆陶明显没有耐心应付女儿,旋即吩咐几个奴仆将女儿请走。 阿娇盯着围攻上来的奴仆,大吼:“你们要是敢靠近本郡主,仔细你们的皮。” 奴仆们面面相视,一时之间被一个五岁女娃虎住。 馆陶看到不怒反笑,“娇娇儿不愧是我的女儿,气势如虎哈。” 奴仆们这下更不敢动啦,任由郡主跑到陈侯爷面前撒娇求抱抱。 陈午很想抱女儿,但看馆陶面色一冷,便拒绝女儿的请求,黯然离场。 阿娇呆立在原地,脑海里不断闪过前世种种。 她与阿爹关系恶化的直接原因,竟是受阿娘日渐一日坏思想的影响以及年复一年的长久分离,不得已生疏,最终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难怪每次阿爹来椒房殿看她,总是不发一言。渐渐的,她连阿爹的葬礼都忘记参加了。 ………… 最终她没有反抗,被拖走。 秀旦儿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 夜晚来临。 有黄门来请,她这才不情不愿从闺房里走出,然后不情不愿地坐上青鹏马车。 沿途的青山绿水一拨又一拨地闪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把脑海里酝酿的出逃计划,一五一十告诉秀旦儿。 秀旦儿特别不支持,认为太危险。 陈阿娇气鼓鼓地问:“为什么!” 秀旦儿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还小,根本应付不了这个世道。 陈阿娇如同泄气的皮球,她怎么就忘记了年龄呢? 五岁女娃擅自出逃,如若不幸遇到坏人,遭遇不测,这比嫁给刘彻还要悲惨。 眼下,不如老老实实跟着阿娘去长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事总与愿违。 入夜,皓月当空,寂静的白桦林突然惊起一群飞鸟。 陈须陈乔都是练家子,早就警觉,于是带着一什精兵守住阿爹阿娘的马车。 这时陈乔神色慌忙,问陈须:“娇娇儿呢?” 馆陶也发现娇娇儿不在,于是下令立刻去找。 马车里,方圆五百米都没有。 三四分钟过去,暗夜中,西北方向扬起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