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摇：“你放心，我让他立了凭据的，我们双方都会入账的。”

“看来阿柳比我还适合做生意了，将来啊，刘老板一定财运通达。”

刘柳双手往后一撑，得意地半躺下来。

一时间听得认真，周乾竟忘了腰上还挂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他打来了清凉的井水，他又将那布袋中碧绿圆滚的东西丢到井中，嘭地炸起一声水花，就像刘柳此刻的愉悦一样，久久荡漾着。

“你先别顾着高兴，我们所出的量有限，这菜去了小馆，我们自己售卖的就少了。阿柳明日需得自己看上半日，可撑住吗？”

刘柳扬起眉头：“那有什么的，当然可以，等我们月底盘盈挣了钱，或许还能请个小工，你就没这么累了。”

周乾将蔬菜都淘洗干净后，便拿到后厨改花刀，还不忘揶揄她两句：“刘老板高瞻远瞩，我等着呢，只是现在还是得麻烦刘老板给我打个下手咧。”

“哦对对对，我叽叽呱呱说了老半天，你都自己洗好切好了。”

她赶忙下地，奈何盘腿太久，两条腿都被抽去了知觉，一时间起不来，猛一扎子便栽倒在地，如同一只倒挂的猿猴，十分滑稽。

“阿柳，你没事吧？”周乾放下菜刀，立马飞奔过去。

“别！我自己能起来……”刘柳将头埋得很低，厉声阻止了他出手相扶的动作，自己深呼吸，感知到腿上有了劲儿，这才发力撑着要起来。

“啊——”这下好了，倒挂猿猴直接成趴地狗，麻筋恢复前一刻，双腿简直如遭雷劈。

周乾叹了口气，将她翻身过来，缓缓扶起，细心地拍去她身上的尘土。

太丢脸了，得意忘形大抵如此了吧。

周乾扶着她洗净了手，二人终于回到正事上来了。

“我们先试一试，先用盐腌制，这样可提前腌出苦味，而后洗净，再煮熟，这样或许就不会失色变味。”周乾将盐巴分别撒入苦瓜、黄瓜、莴笋、蕨菜当中，轻柔地揉搓出苦水，而后才放入锅中焯水，为了保鲜，一断生就要捞上来。捞上来后还需要揉出多余的水分，而后才放入佐料。

两人将各样菜分作几个小份，调制了不同的口味，足足有咸香、酱香、麻香、素咸、素酸、素甜、甜辣、酸辣、酸甜等九种，剩下的就是静置等候了。

趁着这间隙，周乾准备了明日的卤水和卤料，刘柳也乘机选了几样容易变色的食材，诸如莲藕、芸豆、菌菇、豆腐等准备一齐丢入卤菜中，原先的卤菜只有荤菜，现下干脆荤素搭配。

腌制熬煮都需要时间，两人稍稍得了会空闲。刘柳先前太过兴奋，浑身的筋骨都绷着，加之摔了一跤，这下一放松，倒是十分酸疼，她偷偷望了一眼周乾，不知道他会不会累，但是她敢肯定的是，他肯定也如她一般，燥热无比。

南州的六月天，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的，直接升起温来，热得人头晕脑胀。

“你不热吗？井边晒得很，快歇歇，累坏了我要心疼的。”刘柳看着周乾又去到井边打水，直言不讳地劝解他。

她总是不经意就说一些生猛的言语，果不其然，周乾又是耳根一红，双手加快了捞水桶的速度。

“西瓜！”待刘柳看清了水桶中并非是水时，兴奋地奔上前，“哪儿来的？”

“我变出来的。”周乾难得想逗逗她。

刘柳嗔怪地看他一眼：“你是话本里的孙猴儿吗？还会变西瓜。”

周乾登时朗声大笑，笑声浑厚低沉，笑容灿烂爽朗，穿堂风吹起他额际的碎发，硬朗的眉眼也随着笑容有了弧度，颇有江湖侠义的风采。

刘柳从未见过他这般开怀的笑容，不禁看得有些入迷：“你要多放肆大笑，笑起来好看。”

闻言，周乾笑容变得腼腆了几分，他正要拿刀切开西瓜，却被刘柳一把止住。

“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见她将手握成拳，高高举起，再狠狠朝着西瓜中间落下，啪，西瓜裂成两半。

周乾还在呆愣的片刻，她不知去何处寻了两个竹子做的汤匙递给他：“拿这个，挖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