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眼神飘忽,环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他有些难为情: “你从前……也这般待许先生的吗?” 刘柳嘴角上扬,突然觉得方才那碗豆花齁甜,甜得心口都藏不住。 “那当然……”她瞧着他神色转暗,低低笑道,“不是了,我还不至于见谁都生扑猛拥的,从前觉得瘦削的书生儒雅俊俏,现在我悟了。” “悟什么了?” “得像你这样,高大结实,手感极好。嘿嘿。”语毕,刘柳又在他紧实的腰腹间捏了一把,要不是她笑起来明媚秀丽,这言行当真是流氓无疑了。 周乾猛地将她推开,脸色涨得通红:“让你练字读书,你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文章,学来一口油腔滑调。” 刘柳仍是笑得没心没肺,不怪她色胆包天,周乾的身况不去参军都可惜了,该瘦的地方绝不带一丝肥腻,该壮硕的地方也绝不松弛。 周乾终于钻得了空子,从她身侧逃窜出去。 这人真是,经不起调戏的,刘柳暗暗发笑,笑完才想起一事,赶忙又凑道他跟前: “有一事,我需得同你说明,在我还清欠债之前,我们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一码归一码,你不可对我有任何的偏袒。” 周乾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这是自然,我们毕竟是合本营生,若突破了这样的关系,对之恒而言不公平。” 说到余之恒,她就有些头疼:“这个余先生啊,对我提防得很,他说我和辛荷一样会伤害你,这不纯纯放屁吗。话说回来,辛荷是谁?” 周乾脸色沉静,陷入回忆里,良久才道:“她是我的师妹,我同你提过的,五年前,我差一点就成家了,之恒很是为我抱不平,他并非针对你,那之后只要有姑娘要与我相看,他就会格外警惕。” 是了,刘柳想起了那日,那张玲儿十分勇敢地冲到了摊子前与他相看,又哭着离开。 就是那一日,她与他争辩,何为心悦之人……他说会因她一言一行牵动心思,也会因她一颦一笑欣喜万分,想靠近她,却又怕被厌弃,想远离,却又情不自禁,会小心翼翼又恍然若失。 原来,原来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将心意告知她了。 刘柳眼眶微微泛红,她轻声喃喃: “真好,我没有错过。” “你说什么?”周乾听不清她的喃喃自语,自顾自拾起那块粗布,重新擦洗起来。 “没什么,”刘柳笑着挽起袖口,凑到他身边,挨着他道:“虽说要和往常一般,但你可不许后悔。” 擦洗的大掌微微一顿,他笑得温柔:“好。” 剩下还有半句话,他却咽在了喉咙里:无论你往后如何,哪怕将来你反悔也好,我也只愿你平安顺意。 …… 入了夏后,暮色来得迟,晚风送爽,刘柳在自家院子的摇椅里晃着蒲扇,时不时抖动肩膀傻笑,回想今日店铺里的一幕幕,在这四下无人时她才开始脸红心跳。 “你抽抽了?笑什么呢?”李二娘收着衣物,顺带瞅了神经兮兮的闺女一眼。 刘柳不予理会,仍是欢快地晃着摇椅:“这摇椅真是好使,二叔还会做这个呢,说是给爹养伤的,什么时候给我也做一把。” “你二叔年轻时是有名的木匠呢,后来娃子多了,才不愿做了。”刘大庄在一旁拄着拐踱步,日日躺着怕四肢软了去,李二娘勒令他每日需下地半个时辰。 “阿柳,我听说你最近开铺子了?”刘大庄艰难地挪到闺女身边,打听着消息,“你哪儿来的钱啊?我还听说你与那个周记肉铺的周屠户合本来着,你一个姑娘家,怎地与大男人混在一处,谁家愿意娶你?” 刘柳原本春风满面的脸瞬间凝住,下唇紧抿,故作委屈道:“那我为何要挣这个钱呢?阿爹,一共三十两,他就借了我们足足十两,等你好了,换你去替我也行。” 刘大庄瞬间噎住,他不好再提,此事确实因他而起,他若是不被人拿了短处,也不至于要累得姑娘儿子媳妇三人,日夜劳累地还债。 刘柳这性子,与李二娘像的很,刀子嘴豆腐心,触了她的霉头,她就能捏着你的痛处反制回去。 “幸好你爹出不得门,否则,他非急得给你寻好多个儿郎相看不可。”李二娘扶过刘大庄,又把他引到墙角,让他重新再走一遍,直把他累得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