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问,只调整了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怪异,但下巴的火辣还是未减半分,她也是没心思再吃一口了。李二娘见状也大概明白了,叹了口气,边斥责她不好好吃饭,莽莽撞撞,边夹了些凉菜到她碗里。 “哥哥,你回来了!”周临开心地招呼着,原是突然离席的周乾又出现了,他向大家道了歉意后就回席落座。 刘柳现在都不敢看向那边的方向,只觉得有股巨大的乌云压在她头上,只好边捂嘴边吃凉菜。突然,她的手肘被人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周临的小手。小手上拿着一个不大的粗陶罐子。他把小脑袋凑过来悄声说: “姐姐,哥哥让我给你的,你涂上就没那么痛了。” 刘柳满脸惊愕,愣了几秒,而后缓缓伸出手接过罐子,她轻轻打开,放到鼻尖闻了闻,竟是厨房的清油! 原来,原来他离席是为了…… 刘柳心里隐隐有些懊悔,他好像和她以为的不一样,她的心虚又加重了一分。 刘柳抬头看向周乾,只见他正泰然自若地吃着菜,时不时与旁人碰杯寒暄,好像这个罐子与他全然无关似的,他虽然不笑,你却能觉着他此刻是放松快活的。不会让人觉得森冷凶狠。 也许是感受到了刘柳的眼光撇过来,他偏过脸看了看,却正好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沉了脸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夜色深沉,刘柳虽看不清他细密的胡须下隐藏的笑意,但她还是轻轻点头回应致谢。她心中对这个人的印象再一次改变了: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屠夫,眼神也狠厉,却是个憨直细心的人。 她沾了一点清油涂在了下巴,过了片刻,那火辣的灼烫感渐渐消失,虽然黏糊糊地令人难受,但她此刻总算能安稳吃饭了。 一场喜庆宴席也随着明月升起而渐渐归于宁静。 次日天方大亮,李二娘便起身来给全家张罗早饭,刘柳也帮着打下手。刘家父子昨夜喝罢了酒,晕晕醉醉相互搀着,一回家便呼呼大睡。 她手里一把又一把地往里添晒干的荆条,双眼却并未盯着灶肚里的火光,神思已飘到了昨夜,她本想找时机跟周乾道谢顺带解释袖口的事,但快散席时小满抱着孩子过来与她聊了两句,等她回过神来,周家兄弟已然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