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人情世故,对朝中的事情却不甚了解。 “如此,还请迁侍郎安心收了这小小心意。”迟岚也不多说,只是尽力表达自己对迁慎卿没有别的意思。 迁慎卿这般的花丛老手如何看不出她的谨慎心思。原先他把她想得轻了,将她吓狠了,好不容易有了拉近距离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毁了。 今日赴宴前,他以为是她终于想通了,决意对他示好,令他欣喜得早早便到了。她却素容素服,言行举止之间尽是客气,生怕叫他误会什么。 迁慎卿原本酒菜也懒得吃了,哪料突然冒出来一个金州市舶司,使得这无趣的场面颇有了几分意思。 那蠢蠢欲动的按倒她的心思便被按下。迁慎卿作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收下了那块沉香。 随后,他与迟岚聊起了她的生意,又关切的问起她与京中贵妇之间的来往。他的分寸令迟岚暂时放了心,又为他对她生意上的犀利见解感到讶异,这场原以为会十分尴尬的酒席,竟然意外的十分畅快。 迁慎卿很是提点了她一些京中局势,又透露了些许与她生意相关的动向。涉及到她的生意,便没有放不下的前尘恩怨,迟岚像一个好学的学生,对迁慎卿是从未有过的真诚,提起问来也是滔滔不绝。 她的那些问题于迁慎卿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一一予以细致回答,对她没有问到的还特意做了补充,很多时候他随意的几句话比迟岚至今所知的还要多,无论迟岚怎么问,他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两人光顾着说话,一桌子酒菜倒没怎么动。 迟岚意识到这一点时,菜都已经凉了。 她十分歉疚的对迁慎卿道:“原是我宴请迁侍郎,没想到却令你饿着肚子指教我这么久,可真叫人不好意思。” “切莫这样说。”迁慎卿大方说道:“你我之间原先确曾有过不堪,迟娘子肯接受我的歉意,又对我以礼相待,这般度量令某感慨。以你之不易,能将生意做到今日的局面,实在叫人叹为观止。从前是我狭隘了,对你有所轻视,以后再不会了。这顿饭,酒菜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令我明白了过去的一些过错,也幸得我还能对你有所帮助。” 他这番话突然没有了惯常的轻浮之气,听着诚恳至极,险些叫迟岚不知如何应付。 她只好笑了笑,替他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