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用荷包装了,塞进怀里。这是她最后的倚仗,事情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但有银钱傍身,她尚能获得一丝安稳。 之后,她缓缓起身,打开一块包袱布摊在床上,将几件常穿的衣裙整整齐齐地叠好了放进去。 仆妇来问何时摆饭,迟岚方觉肚子有些饿,便叫她立刻摆进来。 捧起饭碗时,她到底是过意不去,叫仆妇去问前边用了饭没有。 因着墨素的克制,下人们尚不知他们吵架了,仆妇便赶过去问;过了一会儿有些惶惶的回来,说爷反锁着门,谁问都不回话。 迟岚吃到一半,筷子顿了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无事。”她说:“叫厨房里把饭菜温着吧。” 仆妇在旁继续伺候她用饭,等她放下了筷子,才犹犹豫豫地说:“奴婢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迟岚不甚在意。 “今日您出门后,您那位表妹打扮得妖妖娆娆的,炖了羹汤送去了前边……”仆妇有些怯怯又有些讨好的说。 “知道了。”迟岚擦了手,淡淡道:“出去吧。” 仆妇原以为迟岚会惊讶或者愤怒,谁知她竟然这么平静,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便端着碗盘低头出门去了。 屋内,迟岚自嘲地笑了笑——这原是她准备用来拿住墨素错处的借口,谁知阴差阳错,竟捅破了自己的错处呢?此刻听来连她也觉得讽刺。 她在墨素跟前真是不能做一丁点坏事,每一回都赶上露馅,彷如冥冥之中自有天命。 只盼这回顺利和离。迟岚摸了摸怀里的银票,顿觉又获得了许多勇气。 一夜无事。 一早梳妆时,仆妇说墨素书房里昨夜亮了一宿的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厨房里温着的菜也一直没人动。 睡了一整夜的迟岚顿觉有些不忍。墨素不吃不喝还彻夜难眠,她却吃好睡好,彷如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看来墨素当真是被伤透了心。 会不会刺激太大,不肯给她和离书?迟岚有些担心。 “昨夜的菜撤了吧。”她说:“重新做了,依旧温在厨房里。” 仆妇应了声是。 “叫家里的人都注意些,今日除了问吃喝,谁都不许去打扰郎主。”她又吩咐道。 这个“谁”自然包括胡莹。 仆妇以为她是听进了自己的昨夜的话,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迟岚自然不能说是怕刺激到墨素。她怕墨素本因她昨日的错处决定和离,看到胡莹又决定拖着她。 虽然犯错的是她,可她也实在不想再看到他的脸。 她怕再见到那双眼里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