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二则他也不习惯和生人挨得近。 他不回答,卫姜自顾自地说下去:“知道害羞倒也是件好事,我以前见过有些小孩儿,狗屁不通的年纪,还敢调戏姑娘,到最后挨骂的却是姑娘。” 他哪敢,别说调戏姑娘了,以前他目光略停留在女子身上,师父恨不得把他奚落到地缝里去。 见陈十八长久不答话,卫姜疑心他羞得钻床底了,于是拍桌:“小苦瓜,你过来,我看看你的眼睛。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咱们就不在此处逗留。” 她说话有一种奇怪的威力,一开口,他就忍不住听话。 他以前在穷巷里养了一只小狗,毛茸茸一团在他脚边蹭,他一唤它,它就颠颠儿地跑过来,被他抓住一顿揉搓。小狗哀哀叫着挣脱了,下一次再唤它,还是一样跑过来。 后来,那狗被人给打死了。 陈十八觉得自己有点像那只小狗,只要她一喊,他都要过去。 只是不知道自己几时被他人打死。 陈十八捏了捏拳头,垂眸走了出去。 卫姜满脸微笑,倒也不是在笑话他,而是少女俏皮的微笑,好声好气地让他坐在椅子上。 卫姜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准备查看他的眼睛,手还没碰到他,他却身子后仰,避开了她的手。 卫姜:“?” 陈十八有点尴尬,但凡有人靠近他的面门,他都会忍不住躲开,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不太能控制住。 卫姜不死心,手再一次往前探。 陈十八又双叒叕后仰,不得不说,腰肢的柔韧度是很强的。 卫姜一把扶住陈十八的肩膀:“怎么一碰就躲,跟条泥鳅似的,完全沾不到边。” 她紧紧摁住陈十八,嘴角跟着用力,唇边绽开一朵梨涡,如同日光下的白雪,不可直视。 陈十八恍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如鼓雷动。 卫姜掰开他的眼皮,只见眼球上面遍布血丝,眼眶周围有些红肿的迹象。 “疼吗?” 她的声音很近。 陈十八总想闭眼睛,但是被她用手掰着,只能小幅度地眨眼:“现在不疼。” 这次他看得清楚,卫姜手上的确有茧子,不厚,练箭的日子应该不长,能达到那样的准头,她的确很有天赋。 她吹了吹他的眼睛:“问题不大,洗一洗眼睛就行。” 她一松开手,陈十八又开始掉眼泪。 卫姜叹气:“你这眼睛真是多灾多难,之前被我撒了药粉,现在又中了那狗土匪的药,你以后行走江湖,可要注意一些。” 陈十八“嗯”了一声。 另一边,一位穿着湖绿色袄裙的妇人穿过花廊,身后跟着一群婢女,步履匆匆地走进内室。 甫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 婢女们见到妇人,连忙打起帘子。 妇人看起来卅岁有余,保养得很好,一双柳眉紧蹙:“谨之如何?” 吴喻怀原本坐在床边,见到妇人,上前牵住她的手:“夫人莫急,谨之腿上受了伤,并无大碍。这会儿先给他上点药,已经叫人去青囊阁请苏大夫了。” 吴夫人俯下身去,轻轻抚摸吴谨之的脸庞,见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不由得悲从中来:“儿啊,听得到娘说话吗?” 吴谨之的眼球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娘亲莫怕,孩儿无事,让娘亲担忧,孩儿罪该万死。” 吴夫人慌忙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许说胡话,你好好将养着,什么都不要操心。” 不一会儿,丫鬟们簇拥着一个白须老人和药童走了进来。 吴喻怀慌忙迎上去:“苏先生来了,喻怀该去迎接的,只是犬子受伤,我忧心如焚,望先生见谅。” 苏大夫拱手道:“吴老爷言重了,请容老夫看一看公子伤势。” 苏大夫凝神为吴谨之把脉,又掀开衣服观察伤口,最后写了一剂方子:“公子伤口并无大碍,只须好好养着,轻易动弹不得。依照这个方子,每日三次地用药,不出一月,就能恢复如初。” “多谢先生。”吴喻怀作揖道谢,“家中还有一位伤员,劳驾先生移步。” 吴喻怀一边引路,一边叮嘱妻子:“夫人照看好谨之,我去去就来。” 吴夫人守着儿子,叫来一个仆人问话:“听说老爷带回来一个少年郎,还受了伤,这是何故?” 那仆人正是先前被吓到的,站在堂下回话:“回夫人的话,老爷只说路